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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时雪只瞥了他一眼,就挪开视线。
发现是他时,眉头甚至皱了下,就像看到了什么晦气东西。
宁时雪羽绒服前面鼓鼓囊囊的,谢摇摇哒哒哒地跑过去,仰起头,就见宁时雪拉开拉链,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狗。
是只年幼的阿拉斯加,浑身都毛茸茸的,耳朵软塌塌地一颤一颤,尾巴摇得很欢。
导演纳闷地问:“宁老师,哪儿来的狗啊?”
而且宁时雪的特邀嘉宾呢,怎么还没来?
陆厉本来说好了傍晚就到,一个多小时以前宁时雪给他发了条消息,陆厉却没理他,宁时雪才没有那个耐心等人。
爱来不来。
没什么能难得倒他。
宁时雪那双眼眸漂亮无辜,“节目组是不是说,找个朋友过来也行?”
导演一头雾水,“是这样,但是……”
宁时雪抱起小狗,理直气壮地说:“小狗就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导演:“……”
弹幕又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导演:有你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小狗怎么了!就要小狗!】
谢摇摇像装了弹簧似的一蹦一蹦,抱住宁时雪的腿,仰起头看他怀里的小狗。
宁时雪蹲下身,将小狗递给他。
他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狗咖,然后买了这个小狗一晚上 ,明天还得给店主还回去。
谢摇摇小脸茫然。
他记得宝宝说,要给他找个坐骑,介个小狗,他要怎么坐呀?
谢摇摇将小狗放在地上,撅起小屁股,小心翼翼地想往小狗背上坐。
宁时雪赶紧拦住他,“泥在干什么?”
“宝宝,坐骑。”谢摇摇小嘴撅成了喇叭花,他跟小狗并排蹲在地上说。
宁时雪:“……”
他都忘了这回事了,他本来想找陆厉抱谢摇摇,就说给他找了个坐骑。
“那个不来了,”宁时雪跟他说,“这个是小狗,你跟它玩。”
弹幕终于开始群嘲。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连个朋友都没有吧?】
【就真的找个小狗当嘉宾???导演这也能忍???】
【你要不然就说句实话吧,这么装模作样累不累啊,你老公是老男人也没什么丢人的,我会笑得小声一点。】
导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谢寒舟今晚就走,但其余嘉宾都得接着拍摄啊,弄条小狗过来怎么拍?
叫它一声它能答应吗?
“……”
该死,好像还真的能答应。
导演心里的苦简直没法说。
谢寒舟只待半个小时,现在外面雪又停了,不是很冷,导演就让大家到外面活动一下,堆雪人或者做什么都行。
然后他拍一点雪夜温馨的镜头。
谢摇摇跟贺淼他们去玩,宁时雪坐在旁边车的引擎盖上,去看了一眼直播间。
他旁边就是摄像大哥,镜头怼着他的手机,直播间都能看到他在干什么。
【怎么了,看看有没有人骂你吗?我还以为你不怕呢。】
导演想让嘉宾们跟观众互动,给每个嘉宾在直播间安排了一个特殊头衔,发送弹幕就会极其显眼,字体放大加粗,还有特效。
然后从弹幕中间滑过。
宁时雪低头打字。
【怕什么?好像你骂得过我一样。】
弹幕阴阳怪气:
【真替你老公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宁时雪长腿撑着地,继续发:【看你好眼熟,好像是住在我隔壁的病友。】
弹幕被怼到莫名其妙,下意识反驳:
【谁是你的病友???】
宁时雪好整以暇:
【哦,不是啊,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精神状态怎么样?臆想症很严重的,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海獭流泪关心.jpg】
【呵呵,你还有空关心别人?】
【不行吗?我死了能烧出一把舍利子,你想要送你一颗。】
宁时雪跟弹幕对骂,但弹幕上时不时还飘过几条老婆骂骂我,看起来是他的粉丝,虽然他完全不能理解这种癖好。
你们地球人真的好怪。
宁时雪才回复完,就见又有人说:
【扯这些干什么,你老公怎么不来,是你太作了,不想理你吗?】
宁时雪桃花眼懒散,靠在引擎盖上,接着打字,才打了半行,余光就瞥到弹幕突然飘过一大片感叹号和问号。
甚至有个跟他激情对喷的黑粉,也突然打出了问号,然后跟他说:
【???救命,你先别忙着骂我了,赶紧回头啊!!!你老公好像来了?!!!】
说什么鬼话?
宁时雪压根不理,他指尖飞快,将刚打好的弹幕发出去:
【是我不想理他好吗?
你懂什么,我们作精就是需要人哄的,他不哄我,我凭什么理他?】
但弹幕就像潮水一样,越涌越多,直播间竟然突然卡顿了,他那条弹幕就在夜幕下格外扎眼地停留了屏幕中央。
宁时雪:???
宁时雪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
夜幕之下,雪山连绵起伏,灯火辉映,有辆梅赛德斯停在不远处,谢照洲穿了件黑色的过膝大衣,朝他走了过来,矜贵又冷峻。
唐鹤安也愣了下,他没想到谢照洲会来,但他已经知道谢照洲就是宁时雪的老公,现在倒也没有特别意外。
季清脸色却霎时惨白。
谢照洲走过去,宁时雪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谢照洲垂下眼睫,就看到他被卡住的那条弹幕,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宁时雪赶紧摁灭,脑子都是懵的,尴尬又羞窘地说:“二哥,你怎么来了?”
谢照洲漆黑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嗓音仍然带着一贯的清冷,但低低的,在这雪夜里听起来有些温柔,“来哄你啊。”
第39章 偏心
宁时雪脸颊瞬间烧红起来, 他肌肤有种异于常人的冷白,红起来格外显眼,乌黑碎发底下的耳朵尖几乎红到滴血。
他犯了错,应该让警察来抓他, 而不是让他社死到不敢抬头。
谢照洲戴了双黑色的皮质手套, 他低头摘掉,然后握住了宁时雪冻到冰凉的手。
北城晚上这么冷, 他手指都冻僵了, 也不知道怎么跟弹幕吵架的。
小疯子。
宁时雪指尖不受控制地蜷了下,谢照洲的掌心温热, 带着股温柔又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整只手包裹起来。
谢照洲无意给人当爹, 但薄唇抿了抿, 到底没忍住,将宁时雪从引擎盖上拉了起来, 狭长的黑眸弯着,低声问他:
“车上凉,不怕肚子疼么?”
宁时雪:“……”
这种时候,他还顾得上肚子疼吗?
他羽绒服帽子上还有积雪,谢照洲半垂着眼, 抬起手掸了掸,然后将羽绒服帽子拉起来,扣在了宁时雪头上。
宁时雪的头越来越低, 谢照洲盯着他泛红的耳廓,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掌心隔着羽绒服帽子,捏了捏他的后颈, 慢条斯理地问:“不是你让我来的么?怎么还不理我?”
“我没让你来……”宁时雪耳根充血,抬起头反驳,他明明说的是别来。
谢照洲一开口,导演骤然惊醒。
弹幕现在还卡顿着,直播间的热度疯涨,在线人数也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加,根本已经不是一档综艺能有的热度。
热搜上一大片深红的爆字,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阵仗。
谁能不认得谢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