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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时雪突然被他抓住了手,浑身莫名发烧似的滚烫起来,谢照洲只是弯了弯黑眸,将终点的小旗子塞到他手心里。
才剧烈运动过,谢照洲的骨节冰冷,但掌心滚热,宁时雪手心都被捂出湿汗。
“我在这儿等你。”谢照洲跟他说。
宁时雪登时紧张起来。
他还什么都没学会呢。
崽崽们不能冻太久,导演临时决定,让崽崽们先比,宁时雪稍微松了口气,又觉得更紧张,还不如让他早死早超生。
贺淼滑得像模像样,稳稳地拿了第一名。
唐皓皓跟着燕停,今天学得很认真,他本身又不笨,只是过于熊了点而已,他顺利地滑出去十几米,然后才摔,也算过关。
剩下谢摇摇跟季宵就不太行了,三岁多的小崽崽,什么都没学会,导演也不为难他们,给他们改成了跑步。
雪地难走,他们两个小不点,只要跑二三十米就能到终点。
谢摇摇也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他被裹成了小团子,抬起手揉了揉冻僵的小肉脸,就开始嘿咻嘿咻地往前跑。
季宵也穿了很多,脚上还是厚厚的雪地靴,跑起来摇摇晃晃。
弹幕都被会心一击。
【呜呜呜如果我犯了错,就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被可爱死。】
【受不了,又想偷孩子了,宝宝你们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谢摇摇本来跑在季宵前面,但是他转过头,发现了他的宝宝。
他想跟宝宝招招手,却穿太多了,抬起小胳膊就重心不稳,突然啪叽摔倒。
季宵就瞬间超过了他。
谢摇摇瘪了瘪嘴,他眼圈红红的,揉了揉眼睛,有点想哭。
季宵本来已经跑了出去,但是听到谢摇摇摔了,他又扭头摇摇晃晃地往回跑,他伸出小手,想拉谢摇摇起来,却没拉动,啪叽一下摔在谢摇摇旁边,两个小团子摔在了一起。
【宵宵是什么小天使,给姨姨亲亲。】
【导演组找个人去扶扶啊。】
谢摇摇是那种,自己摔了会委屈,自己碰到小黑猪会害怕,但别人也摔了,或者被小黑猪欺负,他又成了谢摇摇大魔王的崽崽,他现在觉得自己得保护小馒头。
他擦了擦眼泪,没再哭了,撅起小屁.股爬起来,还把季宵也拉起来。
然后手拉手走到了终点。
导演给了他俩并列倒数第一。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组嘉宾没上场,宁时雪硬着头皮走过去。
贺爸爸腿上关节骨质增生,不能滑雪,自动弃权成了最后一名。
宁时雪跟唐鹤安,还有季清的助理一起比赛,站在了起点线上。
唐鹤安还是学得挺快的,他现在已经能滑起来了,甚至下坡时滑得有模有样,踉跄了一下,仍然能稳住身形。
宁时雪跟那个助理就不太行了,边滑边摔,宁时雪多摔了一次,最终落后一步。
【完了完了,这下老婆要倒数第一,导演不是说还得结合白天学滑雪的表现吗?好像也是宁宁摔得最多。】
【我承认我是辫太,老婆这么笨感觉更涩了。捂嘴流泪.jpg】
弹幕也偶尔会冒出一两条阴阳怪气,对宁时雪不满意的。
【什么时候都摆烂就是这个下场。】
【受不了,他得带着谢哥和崽住什么样的破房子啊。】
谢摇摇往起蹦了蹦,他小奶音焦急地说:“宝宝摔倒了!”
宝宝怎么突然摔了呢?
宁时雪肤色苍白,但又被冻得泛红,是那种很病态的红,他躺在雪地里累到爬不起来,只能扯开围巾,嘴唇发抖地喘气。
唐鹤安的脸也都冻红了,乍一看跟喝酒上头似的,他爬起来就想过去扶宁时雪。
但还没迈开腿,另一双手已经伸了过去。
谢照洲是将宁时雪抱起来的,双手从他腋窝底下穿过,抱宝宝似的那种抱法,把他从雪地里捞了起来,手臂搂在他腰上。
宁时雪本来就冻红的脸颊瞬间更红了,鼻尖也是红的,耳朵冻到冰冷,又滚烫到滴血,他乌黑浓长的睫毛都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他脚下发软,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谢照洲身上。
宁时雪抿了下嘴,难得有点愧疚,他要是中午也去多滑一会儿就好了,唐鹤安练滑雪的时候,他就应该跟他一起去。
谢照洲低头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抬起手,他掌心温热,捧着宁时雪冰凉的脸颊捂了捂,语气有点欠,像在笑话他笨,但那双眼深邃温柔,“摔疼了么?”
宁时雪苍白的脸颊泛起些血色,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但谢照洲的掌心太热,他低头时莫名有点鼻酸。
他都不记得有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毕竟以前只会有人在乎他死相够不够惨。
他明知道谢照洲在综艺上是陪他演戏,现在却有些分不清了,他极力控制,才没有将脸颊靠在谢照洲温热的手心里。
宁时雪他们确实是最后一名,被分到了季宵他们住过特色民居。
已经傍晚了,他们又在滑雪场吃了顿饭,录制时间结束得比预定的晚了一个多小时,导演就取消了晚上的活动。
不然崽崽们睡觉太晚。
节目组的大巴车就停在滑雪场外。
“各位老师,”等上了车,导演不得不提醒,“明天开始,就继续恢复24小时直播了。”说完,他小心打量了下谢照洲的脸色。
谢照洲并没有说什么,导演才放下心来。
全程直播,等于毫无隐私,虽然节目组一贯都是这么拍摄的,但他害怕谢照洲会介意,人万一走了他找谁哭去。
晚上九点半多,大巴车终于停下,崽崽们都已经在车上睡着了,谢摇摇也困得睁不开眼,小手直揉眼睛。
谢照洲将他抱了起来,他就搂住谢照洲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谢照洲转过头仍然拉住了宁时雪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嘉宾们各自往住处走。
宁时雪之前去找季清跟季宵的时候,就发现这条路很偏僻,要不是路上都是积雪,恐怕就是镇子上的一条土路。
今晚很冷,头顶的月色都格外清冽,映着雪光,到处都冷冰冰,又亮堂堂的。
摄像师跟拍了他们一段,等离住处还有十分钟路程的时候,就跟宁时雪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扛着设备离开。
冰天雪地拍了这么久,摄像机也有点顶不住,而且导演说今晚给嘉宾们一点空间。
摄像师离开后,谢照洲指.尖一松,也放开了宁时雪的手。
宁时雪愣了下,他戴着手套,但自己的体温很低,戴再厚的手套也暖不过来,指.尖很快又恢复冰凉,冻得僵硬发白。
他睫毛垂下去,低头往掌心哈气。
谢摇摇睡得小脸通红,他跟谢照洲都不是多话的人,这一路走得很沉默。
这个综艺录制时间很长,谢照洲那么忙,肯定不会陪他拍到最后,其实等离开这个综艺,他就很难再见到谢照洲。
谢照洲跟他联姻,只是为了堵谢家人的嘴,虽然离婚不是那么容易,但等到谢照洲不需要他这个挡箭牌了,他们自然会离婚。
宁时雪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反正他也不喜欢谢照洲,能不能见到都无所谓,他甚至还巴不得离婚。
他跟在谢照洲身后,抬起手戳了戳谢摇摇的脸蛋,冰凉柔软,谢摇摇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睡梦中哼唧了几声。
谢星星是谢家的孩子,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就算离了婚,也不会让他带走。
积雪也越来越深了,宁时雪脸颊冷白如雪,他忍不住抬起头,雪夜上繁星密布,也不知道哪一颗是他来的地方。
也许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
谢照洲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头。
“……二哥,怎么了?”宁时雪眨了眨眼,很茫然地问。
谢照洲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眸,在这个澄净的雪夜下,像摇落的星子一样,他突然想起来,其实谢摇星这个名字,算是他取的。
谢摇摇的妈妈江雁是他的初中老师,谢遂去给他开家长会,才认识了江雁。
谢遂跟江雁结婚之后,每次晚上家宴结束,就成了江雁带他出去吃饭,然后等晚上十点多,廖燕婉睡了,谢遂会去找他们。
谢摇摇出生时,他给谢遂送合同,当时去过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