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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先尝尝,喝不惯就放着。”穆爷爷笑呵呵地说。
唐鹤安接过去,道了声谢,然后又纳闷地盯着唐皓皓,这小兔崽子今天很反常啊,他也坐在沙发上,俯下.身问唐皓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跟小穆妹妹他们玩?”
也不知道怎么戳到了他的雷点,唐皓皓瞬间炸毛了,甚至顾不上燕停也在,肉乎乎的脸蛋就垮了下去,明显在发脾气的样子。
但他尽管不愿意过去,也没扭头给小朋友们摆臭脸,唐鹤安就没再管他。
外面风雪太大了,直到傍晚才停下,他们晚饭也是在穆家吃的,穆爷爷跟穆奶奶给他们煮了羊肉火锅。
吃完饭,宁时雪没忘了答应谢摇摇的小彩灯,他穿上羽绒服,就打算出去买。
但他还没出门,就却突然接到个电话,是陌生号码。
宁时雪皱了下眉,没接起来,电话响了十几声,终于挂断,然后对方又怒气冲冲地给他发了条消息。
【怎么不接电话?爷爷让你回家你不知道吗?爸也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你到底想怎么样?还得家里人哄你回去?】
宁时雪掀起眼皮,终于想起来了,这人应该是原主的哥哥。
其实他刚带着谢摇摇上综艺的时候,宁家就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让他别胡闹,带着谢摇摇上综艺,万一谢摇摇出什么事,怎么跟谢家交代?
当时宁时雪没理。
再往后,就是谢照洲陪他上综艺,宁家人突然疯了一样开始联系他,他直接拉黑了所有号码,没想到还有个漏网之鱼。
宁时雪低头回复。
【不去。】
对方秒回。
【你疯了吗?给你台阶你都不下?你这样做,爷爷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宁时雪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漂亮的眼睫也弯起来,只不过眼底没什么笑意。
【你都知道我疯了,我还在乎你们原不原谅?你在跟疯子谈条件?】
对方似乎被怼到噎住了,半晌都没再回复。
宁时雪直接拉黑了他。
“我跟你去。”他往外走,谢照洲也站了起来,余光瞥到他弯起来的卧蚕,没忍住唇角也跟着翘了下,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宁时雪摇了摇头。
反正宁家的事他是不会去管的。
原著里,原主对谢寒舟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喜欢。
他从小身体弱,谢寒舟却什么都很厉害,他就喜欢黏着这个大哥哥,但也只是有点黏人而已,不至于为了这个人去跳海。
原主一出生就大病小病,一年有多半年都住在医院,就连谢老爷子都跟着担心。
等到五六岁时,原主的妈妈去世了,宁父马上从往外面接回了他的私生子,就是这个给他发消息的哥哥。
宁老爷子觉得丢人现眼,很不待见什么私生子,但还是将他留了下来。
这个私生子虽然不讨宁家人喜欢,不像原主万千宠爱,但在外面,尤其是想巴结宁家的人中间,很多人反而会去讨好他。
就连佣人私底下都说,反正小少爷活不长,他死了以后,宁家还不都是他哥哥的?
原主当时体弱多病,胆子又小,被这个哥哥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直到有次被谢寒舟撞见,谢寒舟冷着脸将对方揍了一顿。
谢寒舟最反感这些私生子。
所以他宁愿跟邱鸣川他们混在一起,都不想跟有些二世祖玩。
邱鸣川家境其实很差,只是高中在一起玩乐队,才攀上了谢寒舟。
谢寒舟唯一舒心的就是,谢老爷子的家教很严格,谢父还有他的叔叔谢孟远,都没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孩子来。
他并不是在为原主出头,只是自己不爽而已,但原主不知道,对他来说,谢寒舟就像他心中的神明一样。
他要到死,都一直喜欢谢寒舟。
原主身体这么差,宁家还逼迫他去跟谢照洲联姻,其实就是彻底放弃他了,让他在谢家等死的意思。
现在眼看谢照洲好像对他很在意,又忙不迭地过来找他,拿他当大怨种呢?
宁时雪不再理会,跟谢照洲出了门。
外头冷得很,雪已经停了,但风反而更大,宁时雪低头踩在雪上,他攥着谢照洲的袖子,一点一点地滑着走。
走到半路,被冷风顶了一下,宁时雪呼吸一重,突然低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停不下来,肺部都好像发出残破的声响。
咳得太狠,甚至有点缺氧,他头晕了一瞬,眼前一阵发黑。
只能踉跄地扶住谢照洲的手臂。
他脸颊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眼尾却是红的,衬着眼中的水光,潋滟又脆弱。
“吸气。”谢照洲将他搂在怀里,慢慢地让他呼吸,宁时雪胸口才渐渐没那么憋疼,谢照洲替他挡住风,他终于没再继续咳嗽。
谢照洲握住他冰凉的手,低声说:“我去买吧,我先送你回去。”
宁时雪犹豫了下,但还是摇了摇头。
反正现在都已经快走到了,只差几步,他现在回去,跟买完再回去,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送他,谢照洲还得再出来一趟。
宁时雪跟在谢照洲身后走,风雪都被挡住了,他抿了抿嘴,没忍住抬起手,将手塞到了谢照洲的羽绒服帽子底下。
谢照洲肩背跟着一僵。
宁时雪就这么推着他,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一晃一晃往前走,风雪都吹到了谢照洲身上,谢照洲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北城太冷了,除了外地游客,晚上愿意出门的人不多,等到了小超市,才发现只有他跟谢照洲两个人。
开超市的老大爷昏昏欲睡,摆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拿东西。
宁时雪拉住谢照洲的手,在货架转来转去,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好几种小彩灯。
旁边有个板凳,谢照洲按住他的肩膀,低头说:“坐下歇一歇。”
宁时雪老实地坐好。
谢照洲又去跟老大爷借了点热水,装在纸杯里递给他,水并不算烫,正好能暖手。
“这个应该很好看。”宁时雪漂亮的眼眸亮晶晶的,拿起一串小彩灯跟他说。
其实只是廉价的塑料小灯而已。
货架过道有点窄,谢照洲在他身前蹲下,握住他冰凉的手腕。
宁时雪脸颊仍然苍白,他穿了很多,但浑身好像还是冰凉的,腕骨瘦到单薄,皮肤底下淡青色的血管都很明显。
只有嘴唇抿得红润。
谢照洲突然想起他读高中的时候,宁时雪生过一场病。
其实他连这个人的脸都记不起来,也毫不关心,但事情闹得太大了,谢老爷子都连夜去了医院,他陪老人过去时才听说。
燕城多雨,只是稍微淋了下雨而已,就半夜高烧不退,引起很多并发症。
几乎要了他的命。
医院整晚给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当时谢老爷子就坐在医院走廊摇头,跟他说这个孩子看起来就是养不长的,能养多久呢,十几岁?二十几岁?
宁时雪指尖冰凉纤细,还拿着那串小彩灯,灯都亮起来了,明明灭灭地闪着光,映在他苍白昳丽的脸颊上。
他似乎觉得有点幼稚,又挨个摁灭。
谢照洲没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太凉了,他喉咙倏地一紧。
他承认自己对宁时雪有点在意,虽然这个在意到底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但他突然忍不住想,能不能在很多年以后,他还能带宁时雪来这个小超市买彩灯呢?
宁时雪被摸得一愣。
他有点僵住了,谢照洲却只是不带情.欲地摸了下他的脸,他有些不知所措,憋了憋,终于开口叫了声,“二哥?”
谢照洲薄唇抿起,放下手,眼神温柔得有点不太像他了,问:“你能叫我哥哥吗?”
宁时雪原来管谢遂也叫谢大哥,只有对谢寒舟,是直接叫哥哥。
谢照洲觉得自己是想将另一个人的痕迹彻底从他身上抹除,但他又好像只是单纯地想听宁时雪这么叫他。
宁时雪脚趾又蜷了起来,他有些尴尬,这听起来也太嗲了吧?
反正他是叫不出口。
“……我是成年人了,”宁时雪浑身充满了抗拒,“小孩儿才会这么叫。”
“行,成年人。”谢照洲没为难他。
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谢照洲眼中似笑非笑,嗓音也低沉又懒散,憋着坏靠近他问:“成年人应该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