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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小燕儿踮起脚尖给闻玉递水,“我们是不是能回家了?”
闻玉苍白的脸上带着笑,眼睛亮亮的,他把十几块钱揣起来,就跟他们说:“今天晚上坐车回去。”
小燕儿他们太小了,闻玉不放心他们晚上自己在家,能带就会带出来,但是为了省钱,每次都是骑那辆破自行车带着他们。
他腿脚本来就不好,骑得很艰难。
孟孟欢呼了一声,他拉着小燕儿和闻玉的手去等车,晚上的最后一趟公交,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们并排坐在最后。
闻玉抬起手,车窗外的灯光照进来,他的手比了个影子,映在车厢上像个小狗。
“我也会!”小燕儿也抬起手,她乱糟糟的羊角辫都翘起来,“这是小燕子!”
最后三个人笑成了一团,司机都没忍住跟着笑,“有什么高兴事儿啊?”
“窝们要回家!”孟孟举起小手说。
回家当然是很高兴的事。
“卡!”场记打板。
这场戏拍了一个多小时,拍到最后谢摇摇大魔王已经忘了在拍戏,场记都已经打板,他还不肯下车,双眼迷茫说:“宝宝,回家。”
他们不是要坐这个车车回家吗?
宁时雪把他抱下车。
谢摇摇还不知道老宅发生了什么,谢父的葬礼就在今天,谢照洲没让他们过去。
宁时雪给宋离发了消息,宋离跟他说廖燕婉也去了葬礼现场,又哭又闹折腾了半个钟头,然后才被廖青池带走。
渐渐入秋了,燕城阴云密布,还下了场雨,他们晚上拍戏的时候地面都是积水。
宁时雪突然就很想见谢照洲,谢父的葬礼恐怕相当压抑,不然谢照洲应该会带他去。
谢照洲今晚好像会回家,但不知道几点到,他给谢照洲发了条消息。
【snow:二哥,你晚上到家就来找我,我睡了也把我叫起来。】
收工回家,宁时雪跟谢摇摇一起去洗澡,他本来在儿童房跟谢摇摇睡,怀里搂着软乎乎的胖崽,但半夜却被人抱了起来。
宁时雪睡得迷糊,他条件反射搂住对方的脖子,抬起头才发现是谢照洲。
“我待会儿就得走,”谢照洲将他抱去自己的卧室,低头亲了他一下,那双黑眸沉沉地压下来,“要出国一趟,半个月才能回来。”
宁时雪突然懂了,他觉得他整个人已经被谢照洲的骚话带偏,现在满脑子都是这档事。
燕城深夜的风雨声呜咽。
宁时雪眼尾湿红,终于忍不住攥住谢照洲压在自己心脏上的手。
他其实上次就想说,但当时很难为情。
“怎么了?”谢照洲不放心地问,“难受?”
宁时雪满脸通红,艰难地小声说:“你的手放在这儿,我心跳得更快了。”
谢照洲愣了愣, 那双黑眸浓稠如夜色,憋着坏问:“放在哪儿?”
宁时雪晕乎乎的,他手指发软,握住谢照洲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掌心底下的心跳孱弱, 却又滚烫到吓人。
谢照洲呼吸一重,磨了磨齿冠, 他简直怀疑宁时雪是故意的, 但宁时雪满脸臊红,睫毛湿得好几绺黏在一起, 眼底水光泛滥,看起来简直没有比他更无辜的人。
宁时雪付出了代价, 谢照洲搂着他逼问手应该放在哪儿, 他眼泪都被逼出来,谢照洲低头亲他流泪的眼睛, 却还不肯放过他。
“宝宝,”谢照洲嗓音温柔,跟蛮横粗暴的吻截然相反,按住他的命门欺负,“你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
宁时雪眼泪汹涌,浑身都在发颤,崩溃地勾住谢照洲的脖颈, 仰起头跟他接吻。
他不让谢照洲离开,谢照洲只要躲他, 他就追过去,嘴唇软烫不堪, 抵住谢照洲的唇缝舔咬,直到整张脸都憋红了,喘不过气,心脏都开始闷疼,他才头晕目眩地放开谢照洲,唇瓣都合不拢,呆愣愣地望着谢照洲。
谢照洲心道这次又过分了,但他见到宁时雪就控制不住犯浑。
宁时雪还惯着他。
谢照洲将人抱起来去浴室,索性彻底当个混蛋,宁时雪已经软成一滩水,任由掬捧痛饮,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浴室两三个小时后才渐渐响起水声。
谢照洲抵住他耳朵,说了不知道多少混账话,宁时雪差点背过气去,终于忍不住羞愤,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谢照洲又顺势抱住他,搂着人冲了个澡,然后抱起他换了个卧室。
深夜老管家都睡了,但宁时雪还是紧张,怕被人发现,他将脸埋在谢照洲怀里,闷声说:“怎么不在你卧室睡?”
“也行,”谢照洲漆黑的丹凤眼弯起来,嗓音低低地笑,“我现在去换个床单?”
宁时雪脸颊陡然充血。
谢照洲推开卧室门,将他放在床上,牢牢地给他掖好被角,眼神却仍然盯在他泛红的脸颊上,薄唇勾了下说:“床单都湿得滴水,小宁老师就这么舍不得我?”
宁时雪被臊得想掉眼泪,他抱起谢摇摇放在他床头的小熊,狠狠抽了谢照洲几下。
谢照洲伸手将小熊跟他都抱在怀里,低头亲他的脸蛋,宁时雪又在被子底下踹了他几脚,踹得自己脚都疼了才解气。
谢照洲凌晨六点的飞机,现在还能再陪他待一个小时。
宁时雪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但是又不太想睡,他抱着小熊,埋在谢照洲怀里问他,“二哥,你出国干什么?”
“公司的事。”谢照洲跟他解释。
谢老爷子醒了,对谢照洲来说,并不都是好事,要是现在马上就能精神矍铄,重新接手公司,谢照洲还能松口气。
但人又没彻底恢复,昏迷几天,又清醒几个小时,眼皮都抬不起来,也不能说话。
反而给了程璋他们机会。
之前海外货轮出问题,谢氏内部的党争就又开始冒头,谢父生前还留过遗嘱,将所有财产,包括股份都给了谢寒舟。
公司其他高层,还有谢老爷子的几个兄弟,以及他们的子女,早就恨不得谢照洲倒台。
谢照洲现在是众矢之的,但他不能离开谢氏总裁这个位置,否则前功尽弃。
给他下绊子的人太多,公司接连不断出状况,甚至国外几家分公司也跟着内讧,谢照洲不得不出国一趟。
宁时雪嘴唇动了动,他盯着谢照洲俊美到锋锐的眉眼,心里沉沉地透不过气。
谢照洲还是走上了原著的那条路。
现在离原著的结局,只剩下不到三个月了,原著里谢照洲就是死在今年的冬天。
谢照洲本来捏着小熊耳朵,去蹭宁时雪的脸,突然觉得宁时雪神情不太对,低声问他,“怎么了,宁宁?”
“我没事,”宁时雪被他蹭得痒,忍不住躲了躲,闷闷地问他,“二哥,你不觉得谢向山的死有问题吗?”
宁时雪到现在想不通。
谢照洲跟谢父关系不好,所以没去照顾他,谢父受伤住院以后都是谢孟远跟谢寒舟在照顾,但他们竟然没拦住江心。
谢家火灾的当晚,警察到医院时就跟谢孟远说了江展兄妹的嫌疑,说过他们可能因为记恨谢父,所以杀害了谢遂。
谢寒舟他们难道不应该很警惕吗?怎么还让江心来医院?
甚至在谢父的病房待了半个小时?
很难不怀疑是故意的。
宁时雪觉得谢寒舟应该是对谢父不够上心,而且有点蠢,但谢孟远呢?
他只见过谢孟远几次,谢孟远看着人很儒雅温和,像个和事佬,在谢氏什么党争都不参与,谁当家主他就跟着谁,而且跟谢父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很不错。
宁时雪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
就算他真的想让谢父死,这个做法也太粗糙了,很容易被怀疑。
但他又觉得谢父死得很蹊跷。
宁时雪实在困得厉害,沉沉地抬不起头,谢照洲眼眸晦暗,最终也没说什么,将他搂到怀里,轻声说:“睡觉吧。”
谢照洲等他睡着,才起身离开,在漆黑的夜色中上了车,宋离也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