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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导演都不敢说什么。
唐鹤安当时也在《斩长鲸》剧组,那个晚上就有他的戏,是真的硬生生等了整晚。
谁能想到谢寒舟会有这么一天。
谢寒舟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落魄,他的颜粉都突然怀疑人生。
这个人原来是长这样的吗?
宁时雪垂下眼睫刷了会儿微博,等客人来了就没再看。
其实原著里谢寒舟看起来没这么渣,就算渣,也还是挺苏的,他甚至有时候对季宵还不错,但他本性如此,何况人都是会变的,能堕落暴戾到什么程度,没人比宁时雪更清楚。
谢照洲又出国一趟,有两三天没能来节目组,宁时雪也忙了起来。
《昨夜星》还剩最后十几场戏就要杀青。
本来时间不至于这么赶,但宁时雪生了场病,娃综这边又还没录制完,才不得不赶工。
晚上餐厅打烊,宁时雪就跟贺霖去剧组,贺淼和谢摇摇也去了,今晚有他们的戏份,贺霖让他们在车上先睡了一个小时。
闻玉带着小燕儿他们,不分昼夜地打工,但一有时间就会拿着小燕儿的照片,去到处找人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电影里的时间线现在已经过去两年,小燕儿快七岁了,他们跑了十几个城市,都没能打听到任何消息 。
小燕儿其实一开始也很想找到爸爸妈妈,但她现在却觉得,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
她虽然难过,虽然晚上总是会想,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在到处找自己。
但她长大了几岁,终于知道闻玉为了养他们有多累,他消瘦的肋骨,手上的血痂,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都让她终生难忘。
她只想闻玉不要再这么累了,她可以一直跟哥哥,还有弟弟妹妹在一起。
场记打板,“《昨夜星》第六十五场一镜一次,Action!”
闻玉瘸掉的腿越来越疼了,他其实不能很长时间地走路,但他晚上在小饭馆后厨洗完碗,还是拿着照片到处去问人。
“没见过啊,不认识,不知道。”路人接过去看一眼,都连连摆手。
闻玉很轻地抿了抿嘴,但他怕小燕儿难过,那双眼仍然是弯着的。
深夜繁星密布,他边跟小燕儿他们说待会儿去吃什么饭,边往前走。
他养不起最小的妹妹了,明天就要把她送去福利院,今晚想带他们吃顿好的。
直到碰到个靠在巷子口抽烟的男人,闻玉又走过去问,“您好,您见过这个小女孩吗?”
男人浑身烟酒臭味,瞥了他一眼,闻玉看着只有十几岁,身上衣服很破旧,甚至也不太干净,毕竟他才下班都没来得及换衣服。
“知道啊。”男人忽然眯起眼笑了下说,“你跟我过来,我告诉你。”
闻玉信以为真,他眼眶微湿,嘴唇都有些发颤,但他又怕希望落空,就让小燕儿带着弟弟妹妹站在原地等他。
小燕儿现在已经很靠谱了,她什么都懂,牢牢拉住弟弟妹妹的手停下脚步。
贺霖其实考虑过这场戏要不要拍,毕竟他给这部电影定位的受众是全年龄段,而且拍得很浪漫主义,就像群星闪烁的晚上,闻玉带着他们的一场冒险。
但改编自真实事件,他最后还是决定拍出来,只不过拍得比较隐晦。
闻玉跟着男人往巷子里走,巷子黑黢黢的,男人抬起手在闻玉肩膀上推了一把,闻玉踉跄着消失在巷子中。
然后贺霖喊了卡,再下一个镜头,就是闻玉苍白着脸从巷子里出来。
他穿了条捡来的运动裤,现在裤绳不知道为什么解开了,是垂下来的。
闻玉手上还攥着五十块钱。
“哥哥?”小燕儿眨巴着眼,拉住弟弟妹妹跑过去。
闻玉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
孟孟抱住他的腿,仰起头问:“哥哥,我们去吃什么呀?”
闻玉带他们去了家汉堡店,现在还没关门,他手指都在颤,拿出自己本来准备的钱,又加上那五十块,点了个三人套餐。
他去取餐,觉得店员往他身上瞥了一眼,他愣了下,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裤子是开着的,他的脸瞬间憋红了,浑身颤抖着,很艰难地才重新弄好裤绳。
套餐里有三个汉堡,他递给每个孩子一人一个,小燕儿他们却坚决拒绝。
小燕儿执拗地拿起最大的汉堡往他手里塞,“哥哥也吃一个!”
闻玉犟不过他们,只能拿着吃,然后小燕儿他们分了另外两个汉堡。
套餐里还有炸鸡薯条和可乐,都是他们从来没吃过的,只觉得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闻玉也低头咬了一口汉堡,但他吃着吃着,眼眶越来越红,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慌忙抬起手擦了擦。
“哥哥,你怎么了?”小燕儿他们也不吃了,都停下来看他。
闻玉眼眶还红着,嗓子都哑了,对他们笑,说:“因为太好吃了。”
孟孟现在才不到五岁,他也觉得汉堡很好吃,好吃到他都想哭,小燕儿却觉得不太对劲,只不过她当时也不懂,闻玉没再掉眼泪了,递给他们鸡翅,他们就接着低头吃。
但那个晚上她永生难忘,长大以后才终于懂了闻玉掉的眼泪是因为什么。
“卡!”场记再次打板。
宁时雪并不是那种体验派的演员,他入戏快,出戏也很快。
但眼泪还是缓了一会儿才收住。
他一哭,谢摇摇大魔王也要跟着哭了,他演的孟孟本来就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贺霖当然也没有告诉他。
他只是要跟着宝宝掉眼泪。
贺霖真的给他们弄了热的炸鸡和汉堡,但现在小鸡翅好像都不好吃了。
宁时雪去冲了把脸,贺霖晚上还得审片,他就带着谢摇摇跟贺淼回民宿。
谢摇摇蔫答答的,在车上才又重新激动起来,他对宁时雪发起了小肉脸攻击。
贺淼也好想去蹭蹭啊,但她有点害羞,她现在还对宁时雪有点患得患失。
她是知道剧情的,贺霖都拿她能理解的方式跟她说了一遍,她也知道闻玉最后死了。
贺淼抱住宁时雪的手臂,跟谢摇摇都歪在他身上,车上本来有点冷,但挤在一起也不冷了,她小声问:“小宁哥哥,我们明年还一起开餐厅好吗?说不定明年能见到真的外星人。”
她想跟小宁哥哥有个很多年的约定,他们每年都要见面。
毕竟宁时雪身体也不好。
谢摇摇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虽然外星人是假的,但他也很想跟宝宝去找外星人玩呢,明年要去,后年也要去。
宁时雪愣了下,他弯起眼,眼神堪称温柔了,对他们说:“我努力。”
他们到民宿已经很晚了,谢照洲给他发了消息,说今天很晚才能过来。
让宁时雪不要等他。
谢照洲有时候回家,或者到节目组时,宁时雪都已经睡了,甚至不知道他来过,但他还是会来,借着月色望着宁时雪的脸,怕吵醒他,不太敢碰,只是抬手给他盖好被子。
虽然谢照洲这么说,但宁时雪还是强撑着睡意,等了他半个多小时,他在另一个卧室等到深夜,谢照洲终于过来找他。
谢照洲狭长的黑眸弯起,他双手都是冰凉的,在被子底下捂热了才去摸宁时雪的脸。
他们总是不能见面,想念都跟欲.望融为一体,宁时雪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谢照洲灼热的气息就凶猛地朝他压了下来,他眼睫颤巍巍的,仰起头去咬谢照洲的嘴唇。
谢照洲撬开他的他齿关往最深处吻,宁时雪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攀着谢照洲的肩膀,他唇瓣都吮软了,湿红发烫,谢照洲低头亲他的眼睛,滚烫的耳朵尖,嘴唇摩挲过他的发鬓,咬住那耳垂厮磨。
宁时雪被他折磨到难受,谢照洲却只是亲他,从他出院到现在,每次都这样。
他终于忍无可忍,满脸通红地小声怒道:“你做不做,不做就滚。”
简直不能更直白。
谢照洲怔了下,没忍住低笑出声,他胸膛都在震颤,俯在宁时雪耳边笑。
“……”宁时雪耳根红到滴血,恼羞成怒,“你不做我就去找别人。”
谢照洲身体都僵了一瞬,再抬起头时那双黑眸沉沉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宁时雪抬起手去解谢照洲的衬衫扣子,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狡黠,“我有个十万块钱包养的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