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宠妻手札_分节阅读_第85节(1 / 2)
“澜之,你也别怪你母亲,她行事虽不妥,可到底养育你二十年,与你血脉相连,你生她气是应该的,给她些教训就罢了,别伤了和气。”
“娘娘既然没有法子,那臣便先告退了。”
李鹤珣刚转身,便听见太后一声呵斥,“站住!”
她颇为着恼,“你莫不是连哀家也恨上了不成,你年少时哀家最是疼你,如今因为这点事,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
“所以那毒,不是娘娘给她的?”李鹤珣看向她,“当年瑜妃娘娘将其带入京城,最初也是从后宫传出,后来被先皇明令禁止,若不是宫中之人,她能从哪里得到这毒。”
太后怔愣半晌,算是明白李鹤珣为何会求到她这里来了,敢情是以为这毒是她给岳安怡的,以为她或许会有解药的来源。
想到此,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年瑜妃在宫中盛宠一时,几乎没有嫔妃愿意与她亲近,而那时姐姐常常入宫看望我,不知道怎的便于瑜妃相谈甚欢,那毒若当真只在宫中流传,也是瑜妃给她的。”
“或是瑜妃受了这毒的好处,便将其给了她傍身。”
李鹤珣听后,没有半点反应,只微微颔首后,便大步流星的从寿康宫离开。
早晨时他没见沈观衣醒来,便让太医为其把脉,确定只是疲乏困倦才迟迟不醒后,他才离开了府中,将他以为的,或许知道解毒之法的人寻了个遍。
他将手中所有势力都派了出去,满天下寻找解药,而他自己则再次去到长公主府,要见魏莲。
此人,是长公主寻觅许久之人,后来也是李鹤珣的人查到踪迹,将其告知了长公主,与其一同将人带回了上京。
从前对于他的医术之能,李鹤珣只是听说,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却不得不求上门来。
公主府的厢房之中,魏莲姗姗来迟,见到窗边负手而立的男人时,也不曾给个好脸色,“大人找我?”
李鹤珣问他,“美人关之毒,你可能解?”
“不能。”魏莲斩钉截铁。
“如何才能?”李鹤珣知晓他自幼习医,天赋颇高,天下医者众多,之所以他能成为百姓口中的神医,便是因着他刁钻却有效的行医之术,能解决许多大夫不能解决之病痛。
魏莲淡淡道:“如何都不能。”
李鹤珣看了他许久,忽然道:“魏莲,漳州人士,自幼家贫,与回春堂的大夫学习医术,小小年纪便颇有名望,后来与秦家小姐互通心意,在秦家被灭之后,便四处流浪,行医救人,且当众放话,此生不救官宦。”
“大人既已清楚,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李鹤珣继续道:“秦家的灾祸,若不是我,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你之所以离开漳州还放下那样的话,说明秦小姐之死对于你是心魔梦魇,直到如今都不曾放下,既如此,你便该感谢我,而不是将我拒之门外。”
冷笑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魏莲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大人还当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与你不过是有共同的敌人罢了,我就是个大夫,没本事报仇,大人汲汲营营,将凶手绳之以法,到头来为何要我来感谢?被前太子迫害之人如此多,大人怎么不找他们去?”
他思路清晰有条理,并不会被李鹤珣牵着鼻子走。
“若不是你,珍珠当年不会从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更不会被我救下,若没有珍珠,对付赵玦一事也不会那般顺遂,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将人送到我面前的,于情于理,你我都算是合作。”
李鹤珣顿了一下,继续道:“魏莲,我不是大夫,没本事替她解毒,这次换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眼中萦着恳求,真诚而无暇,魏莲别开眼,“大人就这般相信我?”
不等他回答,魏莲突然道:“我可以一试,但我有一个要求,大人答应吗?”
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忽然嘤咛一声,微微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隐隐只能瞧见几个婢女来回忙碌。
忽然,探春察觉到什么,往后看去,惊喜道:“少夫人,您醒了!”
探春与阿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床榻上扶起,沈观衣揉了揉额角,瞧着已近晌午的天色,“我这是睡了多久……”
“少夫人……”探春眼中含泪,是高兴,也是难过。
沈观衣被她哭的莫名,忽然间,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探春姑娘,少夫人可醒了?下官几人能否为少夫人瞧瞧身子?”
“怎么回事?”沈观衣蹙眉看向探春。
探春快速抹去脸上的泪,笑着道:“是圣上与公子担忧您的身子,所以让太医在这儿候着,为您调理。”
沈观衣是觉着身子颇为疲乏,“让他们进来。”
“是。”
探春打开门,在太医们正要进去之时,她小声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大人们心中应当清楚。”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了然的入内。
纱帘放下,沈观衣只伸出一只手去,任由太医们轮流把脉,大约一刻钟后,他们才道:“少夫人身子并无大碍,只需多加休息,莫要感染风寒便是。”
阿莺陪着太医前去煎药,探春将门严丝合缝的关上后,掀开纱帘挂至一旁,看向床榻上正望着她的女子,心口一软,“少夫人,您还没见过小小姐吧,奴婢让奶娘抱来让你瞧瞧可好?”
沈观衣点点头,随即问道:“他呢?”
“姑爷有事出府去了,奴婢这就让人去找他回来。”
沈观衣嗯了一声,随即起身,梳洗后坐到铜镜前,任由探春为她梳妆。沉睡过去时,她对外面的事儿也不是全然不知,短短几个时辰,梦与现实交织,令她有些分不清。
在梦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府邸。
没有李家众人,只有她与李鹤珣,可那时候的她就像那院中的红杏,心中装的只有报仇与权势,是以哪怕出墙,也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她还记得有一次,李鹤珣出府几日不曾回来,宁长愠日日来府中见她,风花雪月,谈情说爱,气氛暧昧之时,宁长愠情之所至,吻在了她的嘴角。
月光莹莹,木门被人从外打开,李鹤珣一身寒霜,像是在冬日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不曾休息,马不停蹄的回来见她一般,手中的剑还在往下淌血,他就那样冷漠的看着他们二人。
若不是她挡在宁长愠身前,那把血渍未干的剑差一点便刺进宁长愠的胸膛。
墨色的瞳仁与她相望,里面风起云涌的东西,她看不明白,可如今想想,却觉得那时候的李鹤珣定是痛苦又痛恨,恨不得一剑将他们二人捅个对穿。
可是沈观衣知道,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