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契约仪式（2 / 2）
其附带的能力，还能将宠兽纳入名为精神空间的地方。
而要说失败率，几乎没有，人类学者并未从这个方法找到弊端。
“这些是仪式所需要的一些材料。”
叶青弦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然后向季辞投去一个仔细看的眼神。
御兽契约并不是什么秘密，对于目前的人类来说，哪怕诞生灰色的御兽师也比对抗异兽的力量越来越少要好。
只要还是站在人类一方，协会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御兽契约的仪式配方也便公开了。
“御兽契约的方法就是在人的精神中开辟出一片空间，主要材料是天体宠兽一瞬的念想，和虚无领域的素材。”叶青弦说着便向季辞开始展示。
其中一个玻璃瓶中有一团像肥皂泡泡般的事物在蠕动，发出绚丽的光；而另一个瓶子像是装着某种生物的黑色指甲，冒着黑烟，隐隐散发出憎恶的气息。
“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像是平常的异兽素材。”季辞自语道。
叶青弦回答：“当然不是，一种只有天体宠兽才能抽出的具象化精神，包含了生命的记忆和心灵，越是美好的念想外表就越是绚丽。”
“而另一种，它是从虚无宠兽身上刮落的鳞甲，经过了无害处理。”
“不过这一小点仍具有污染性，要是在野外捡到这种东西，没处理经验，普通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挺危险的。”
季辞心中有了些戒备，他虽然清楚各种异兽会对人类产生不同的危害，但更多的见识，他只了解在书面上。
而作为御兽师又是一名饲育员，叶青弦懂得自然比她这种半吊子要多，至少在御兽知识的方面，就是季辞无法触及却十分渴求的。
比如契约仪式这种信息，如果没成为御兽师，见都见不到。
“这些就是仪式的材料了，新人御兽师第一只宠兽的契约费一般由我们饲育基地承担，所以不会产生额外费用。”
叶青弦将两样东西操作起来，期间还加了一些辅助材料，貌似是几种植物和特殊粉末，在主要材料的作用下快速溶解。
不多时，一小瓶仿佛气泡般的絮状物沉淀在了水下。
“等你成为御兽师，有实力负担第二宠兽后，可以去协会进行契约，下次仪式所需的材料就需要自费了。”
“喝下去吧。”
“……嗯。”
叶青弦将那瓶液体推向季辞，虽然感觉这液体怪怪的，但季辞还是应了一声。
他望向瓶口。
蓦然间，眼前一花，心底竟生出一种被何物、何方注视的怪异感。
让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塔顶，卷土重来的黄昏避役正缓慢逼近，无形的压迫感使他本能的汗毛倒竖。
但那似乎又不是凶兽的视线，更像是来自遥远的天外。
就算地表上的所有人站出来，祂的视线依然能精致地锁定某人，仿佛长着无数的眼睛，透过心灵的窗户投来不可触及的一瞥。
那绝对是什么看见了他！
季辞有些恍惚，直到肩膀被人呼喊着推了推。
“嘶——”
“你还好吧？”
“呃……我好像被什么发现了。”季辞心脏砰砰乱跳，他只能用“发现”来形容自己片刻的怪诞感。
“那是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啊？”
听到这个问题，叶青弦的表情显然很平静。
“通常来说，这只是异兽素材对人体产生的副作用。毕竟人不像异兽，任何超凡力量对人体都具有潜在的危险，好在御兽契约的副作用非常小。”
“但你想了解更多的话，我一个普通的饲育员就不懂了，反正协会传下来时也没出问题过……等你喝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完成仪式吧！”
呵呵……季辞嘴角抽动。
原来大家都不懂啊？
他虽然对刚才那道视线有些忌惮，但想到大家在契约时都没有问题，只得拿起那瓶液体，嘴里嘟囔了几句。
“真特么像电影里的魔药啊。”
随后，季辞将瓶口对准了嘴唇，一饮而下。
但，没有湿润的触感。
甚至没有味道和气味，这瓶液体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怎……”
季辞呆愣住了，以为自己操作不当把东西浪费了，然而下一秒一股酸辣的感觉直冲鼻头，眼中不知为何模糊了起来，有热流划过脸颊。
他的心中涌上来一股压抑的情愫。
自从亲人全部丧生在灾难中，季辞就再也没流过泪。
哪怕他当时十岁出头，在救济中心任劳任怨，别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无论是脏活儿累活儿，他人施加的苦难或独自承受的落寞……
但此时的他却感觉情感无法通彻，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怎么回事？”
“这是一瞬间的悲伤，不用在意。”叶青弦提醒道，“快！趁这段感情爆发期间触碰朽木灵，和它建立精神桥梁！”
“我看不清了。”季辞揉了一下红肿的眼睛，想到自己选的朽木灵是愣子，只能挥手呼喊它。
“小家伙，快，快过来！”
“呜！”
听到召唤，朽木灵遵从命令地落入了他乱摸的掌心。
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从心底澎湃而出。
“这是？”
也不知是不是契约在作用，季辞恍然间竟体会到了所契约之物蕴含的情感，那种和他貌似神离，对生命、未来充满无奈与苦涩，明明无望却依旧在挣扎……
或许曾经的季辞是这样，但现在的他已经找好了方向。
“这只朽木灵……”
这一刻，季辞感到了精神中有什么事物正在快速构建。
那是一个透明壁垒，属于其他人的。
“呜？”
似乎心有所感。
触碰着他手掌的朽木灵不知何时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声音变轻。看向季辞的脸颊，树窟窿眼中的视线从犹豫，变成了坚决。
我要追随的目标？
它心中从只听从指令开始，变得有了一丝自己的主见。
“朽木灵不要反抗，不要拒绝！互相感受对方精神！”
叶青弦掐着时间开口，但这时季辞却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轻声道：
“我想，仪式应该完成了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