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折翼与流星（1 / 2）
啪塔！声控灯亮起，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堆满邻里杂物和垃圾的楼道显得格外逼仄。
看了一眼石灰墙上贴着的“借贷”“抵押”“治疗绝症”等的小广告，王聪快步上楼，往上的楼层陆续传出争吵、哭泣、摔砸椅凳的声音。
有夫妻在闹离婚，有小孩子写作业写到深夜，还有人在大声外放着歌……
这里每天晚上都这样。
就仿佛很多人的世界揉杂在了一起。
他居住的地方是红光社区一座生活比较便利的公寓，楼下有超市，附近有卫生院，隔几条街还有小学，治安所，人流比较多的同时安全系数也很高。
虽然比不上市中区，没有星光大道也没有高楼大厦，但这样的地方已经他能搬去的最高上限了。
尽量将面孔变得柔和，王聪走到502的房门前，手里提着一袋速冻抄手。
不过他刚准备掏钥匙，一股淡淡的骚味从门把手上飘来。
“卧槽！”王聪骂了一句。
另外他还注意到，防盗门的门板上还被人用粉笔画了一个简略的人形，模样像是一个小女孩，可唯独没画这个女孩的双腿。
“踏马的！真当劳资不在家就喜欢欺负人是吧！”
王聪忍不了了，直接将速冻抄手丢在门边，随后踏踏地奔向六楼，暴躁地锤起601的防盗门。
“哪个瓜娃子啊？大晚上的敲门。”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睡裙的微胖女人打开了门，用鼻孔朝外看。
“你小孩呢？在别人门上撒尿还乱涂乱画不管管啊！”王聪皱眉道。
他知道这一层有个被父母娇生惯养的熊孩子，除了到处撒尿外，邻里一些人还因为各种低俗的恶作剧被那个熊孩子整得唉声叹气。
但找上门时，大多数人在面对对方父母的蛮横不讲理时却选择了退避。
“我家小孩？”微胖女人愣了一秒，反过来后不屑道：
“咋滴，撒把尿怎么了？小孩子天性就这样，你个大人还要不要脸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不嫌丢人啊？”
“问题是他撒在我家门上，身为父母的你们不该承担责任吗？”
王聪深吸一口气，但对方的态度却让他额头青筋浮起。
“欸，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
微胖女人的声音乖张跋扈，根本没把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的男人放在眼里，又或许觉得没人敢直接动用暴力。
“小孩子就撒把尿而已，尿到你家门上你全家就要死了是吧？”
“呵，我可去你妈的！”
王聪并没有被激怒，但还是一脚给她踹了过去，叫骂时的声线十分平静。
……
呼——
外面在刮风，季辞坐在窗边望着光污染稀少的夜空，偶尔找到一两颗刮过天穹的异彩。
它们就好像流星一般，在绯樱色的银河下闪耀着奇迹。
“回访……难道取消了？”季辞白期待了半天，内心有些疲态地伏在电脑前。
他一下午也不是没事做，从御兽师考核官网上，他算是完全摸清了下半年的初级考核内蓉。
西南地区的新人御兽师将在十一月份于渝州的御兽学院进行统考，和当个季度即将毕业的学生一起，难度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而内容便是对战，哪怕是初级御兽师考核，只要通过，含金量也不低。
如果表现的好，就有可能被御兽师协会的大人物看中，或者进入一些发展御兽的大企业。
但表现得不好，就比如说，自己的宠兽什么都没做被人一招秒了，那可能初级资格证都拿不到。
季辞很担心出现这种局面，他的朽木灵目前招式太少，容错率低，自身基础素质的提升也没那么快。
遇到相对强大的对手，他怕自己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话说刚开始就被秒杀，这不是路人角色的定位吗？”季辞自嘲道，呆坐片刻后决定不等了。
他正打算洗漱，忽然听见公寓外响起轰隆一声，地面微微颤动，窗台边上熟睡的豆芽菜直接从花盆摔落下来发出一声惊恐的哀嚎。
“嘤嘤嘤！”
快跑！地震啦！
季辞一把抓住打算拖走他能量精粹袋子的豆芽菜，皱眉道：“就算真地震，你一个小东西怕个啥呀？”
“朽木灵，我们出去看看！”
他扭头对凑过来的朽木灵道，随后拿起手电，保持警惕，缓缓朝屋外的声音来源摸去。
沙沙的风声在夜色中奏响。
这座公寓的路灯大都是坏的，晚上会发生什么并没有人好奇，于是就季辞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废弃的花坛。
“呃呵呵，你好啊……”
就在季辞那亩田附近，爬满植被的围墙边上，他手电筒一打，便看见烟尘四起的黑暗中站着个人影。
穿着方便活动的饲育员制服，叶青弦面色难堪地冲他挥了挥手。
“这个……那个……破坏你们小区的围墙该怎么交代啊？”
季辞一愣，才注意到自己曾经经常当做捷径走的围墙拐角，原本只是道缝，现在变成了一道“大门”。
“跑得太快了，不好意思没刹住脚。”
叶青弦觉得自己又要被投诉了，她一时没注意，竟让铁雪戎羊跑欢了，等从昏暗的街道中找到季辞所在小区时却发现它已经用头刹车了。
“完蛋啊！赔钱是次要的，但要是被姑妈和父母知道了，他们铁定又要在我耳边念了！”叶青弦心想。
“……是来回访的吗？要不是我们先进去说话？”
季辞内心百感交集，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位饲育员小姐的所作所为。
带着她进入公寓，季辞对损坏的墙壁并无太多感触。
反正是社区一面不重要小区的不重要墙，能够维持供水供电已经是当地给出的最大福利了，安全系数简直随缘。
拉着叶青弦坐下，他赶快把自己下午准备好的茶水、咖啡、瓜子坚果端上，随后主动提起了回访的事。
“首先说好，我的回访记录是公平公正客观的，你再怎么殷勤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叶青弦面露古怪的打开文件夹。
季辞连忙点头，能够大晚上独自一人穿过整座城市，就为了回访，想想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把朽木灵给我看看吧！”
虽说叶青弦担心对方拿破坏墙壁一事来讹自己，但她还是保持着按规章办事的态度对朽木灵进了身体检查。
“乖孩子，你在这里过的还好吗？有没有习惯这样的生活啊？还是说你想回到饲育基地和曾经的同伴一起生活啊？”
叶青弦故意诱导道，季辞听得内心顿时一揪，心说，这回访不是纯纯刁难他们这些新人御兽师吗？
一个不愿意，是不是还得给他把宠兽没收了？
“呜呜～呜噜噜！”
朽木灵在季辞这儿大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可当照料过自己的饲育员出现，它竟活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