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洛都来客（1 / 2）

大汉熹平三年（公元174年）秋八月，艳阳高照，西河郡离石县城西卫氏货栈账房内，各色人等进进出出，掌柜不停地吩咐着收拾这个、支应那个。此时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闯进来，掌柜见了，斥责道：“哪里走？”

青年男子嘻嘻笑道：“这不我来了！”

掌柜怒意未消，骂道：“且去，晚间来，我有要事找你。”

青年男子转身即出。账房见那青年男子走向后院，悄声道：“大掌柜，那阿虎年少顽劣，担当如此干系，恐负家主所托。”

掌柜笑道：“勿忧！阿虎豪气侠义，颇得人心，打小成长在这西河郡，懂胡语，又机警，乃去雁门上佳人选。”

这说话之间，青年男子来到货栈后院，院内树后冲出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手持一截竹杖，冲青年男子叫道：“嘻嘻，挨骂了。”

青年男子道：“叫你管！去，骑你的马儿。”

孩童把竹杖丢在地上，嚷嚷道：“不，我要骑大马。”

见青年男子并不留步，孩童又道：“哥哥，伏罗找过你。”

青年男子回头问道：“伏罗对你说过什么？”

孩童抬头看了看天，道：“正是时候，不早不晚，你带我骑马，我引路。”

青年男子笑道：“小滑头，行，我带你骑马。”

青年男子抱起孩童，来到货栈门外，骑上一匹枣红马，问怀中孩童道：“阿狗，去哪里？”

阿狗道：“伏罗哥哥说，午时老地方见。”

“我看你不是想骑马，是馋嘴啦！”青年男子与阿狗都笑了起来，随即策马徐走，不多时就来到城南一家胡人酒肆门前。门口正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匈奴少年，上前一手接过缰绳，一手揽下阿狗抱在怀中。青年男子跳下马鞍，冲匈奴少年道：“伏罗，休利呢？”

伏罗道：“里边，一个客人，休利陪着。”

“什么客人？”青年男子说着，先一步走进酒肆。酒肆不大，只有东窗下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匈奴少年，另一个坐在正首，却是方巾阔服、年约三十岁的文士男子。见青年男子进来，那个匈奴少年急忙起身，趋步向前，大叫：“大哥，你可来了！”

青年男子略略起手，道：“休利，且勿聒噪，这位客人是？”

名叫休利的匈奴少年，引领青年男子入座，招呼伏罗、阿狗入位，向文士揖手，道：“先生，这是我们大哥阿虎，汉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