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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伞。”她说。
“伞?”收银员为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愣了一下,方才如梦初醒般想起,“哦哦,你是前两天借伞的同学,我就说嘛晚点我就下班了。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宋晚将塑料袋里的伞递给她,她笑眯眯地道:“谢谢啊。”
在她转身将伞放在柜台后的一瞬间,她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迟疑道:“这……真的是我的伞吗?”
“是的。”宋晚冷漠地点头。
大概是宋晚确认得太理直气壮,她疑惑地又往袋子里看了两眼:“这不是我的伞吧?我的伞是黑色的,可这把……是红色的啊。”
红色?
似乎是为了向宋晚展示,店员将塑料袋又重新拿到台前,将袋子翻转了过来,那一瞬间祁空拉着她猛地后退,伞身带起的黏腻血水溅在柜台,滴滴答答流到地板上。
宋晚一惊,低头道:“你的手……”
祁空盯着滴血的指尖打量片刻,方才安慰道:“不是我的血。”
宋晚垂眸,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这不是我的伞。”店员仍在重复道。
不想再节外生枝的宋晚还在据理力争:“这伞原本就是黑色,你看它的底色……”
“不是,”她哀伤地说,“我看见它被孤零零地挂在阳台,我每天都能看见你……”
“我每天都能看见,”她伸手去够宋晚的袖子,声音也变得不似人类的尖利,“你知道吗?我看见它就在那里……”
“她就在那里……”
“够了。”
祁空低斥一声,在店员动作停顿的片刻,就着指尖的血色,飞快地在桌上画了什么。
宋晚没能看清,但下一刻,周围的场景如潮水般褪去。
店员的动作僵在原地,从与现世一般无二的彩色退化成老旧的黑白电影,障眼法褪去,纸人张着殷红的唇无声地大笑。
雨水顺着发梢滑落下来,她猝不及防与墨笔点染的黑色眼珠对视,不禁打了个寒战。
被水迹沾湿的地方迅速如烧焦一般边角卷起,冒出淡淡的黑烟,最后只剩下一小堆灰白色尘埃。
草坪上是雷雨天特有的味道,她嗅到浅淡的烟味,像是香烛纸钱燃烧后的余韵——她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民间习俗,却恍惚忆起沉默看着香烛燃烧的影子。
“你……”她怔怔地开口。
“作弊作到底,”祁空还搂着她的腰,就着这个姿势没放手,耳边的温热像是对某些心照不宣的动作尽数奉还,“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