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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某人的手指很凉,过了这么久也没能被松软的绒毛捂热。苏卿宁热得尽想脱衣裳,迷迷糊糊觉得有伤风化,无意识地往冰凉的地方蹭,却又在二者相接的瞬间冻得一哆嗦。

  一路往上,苏卿宁止不住地颤栗,她兀地伸手按住了对方的手指,仰头倾身吻了上去。

  烛火在半透明的纱帐中若隐若现,苏卿宁视线模糊,很快再次失去了抵御能力。她禁不住落泪,却不解自己为何会哭,低哑的声音不像是自己能够发出的:

  “……你很快就会走。”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祁空动作顿了一下,方道:“你知道。”

  “你……还会回来吗?”

  真奇怪啊,她的声音为什么颤得这样厉害。

  她像是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控制权逐渐被让渡给不知何时鸠占鹊巢的东西,偏生她对自己理当是熟悉极了,就连自己也以为,那不过是灵魂深处的另一面。

  但祁空却好似愣住了,苏卿宁屏住呼吸,却见她抬眼,眼中似有不解,和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无措地拉了下被子,感觉鼻尖忽地有些发酸。

  祁空像是在那一瞬间从旖旎中抽离开来,二人无声对峙良久。苏卿宁努力睁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很快看不清一切。

  一只微凉的手指蜷曲贴了上来,抹掉断线的珠子。她听到一声轻叹:“傻不傻。”

  然后对方站起身,重新系好腰带,回身问她:“要洗澡吗?我让人备热水。”

  苏卿宁躲在被子里的手攥紧了床单,仰头很轻地闭了一下眼:“嗯。”

  她听见开门的声音,祁空与丫鬟交谈的话语零星传来,走廊里飘过甜腻的味道,但这一次,恶心得她想吐。

  凄凄冷冷一夜风雨,难以入眠。

  狐耳和狐尾早已收了回去,苏卿宁在被子里有些冷,或许是为着下雨,天也寒了几分。热水从身上褪去后便只剩刺骨的寒,她一夜没睡,隔间均匀的呼吸声在后半夜似乎停滞了一会儿,她只以为自己听错,懒去查看。

  更夫来回走了几遭,每一次都让本就了无困意的苏卿宁愈发清醒,天将亮时干脆和衣坐起。隔间似有衣料摩擦声,她只当是睡在外面的祁空翻了个身。

  这到底算是什么呢?

  苏卿宁咬着手绢想不出来。楼里卖艺的姐妹如她往常一样,接客从不有半分逾矩之事,情至浓时也不过坐得稍微挨近些,像苏卿宁这般名气大的,甚至大多数时候只要抛头露面舞一曲,没几位能包下她一晚。并不只卖艺的姐妹们倒是大胆些,姐妹私话有时聊起风月话本里未曾着墨的部分,这对苏卿宁来讲倒是新鲜的。

  但于祁空,好像都不是。

  她比从前任何一位客人都要大方、都要更包容她的性子,但又在苏卿宁说她们是朋友时勉强笑答,而后的低落不似作假。她给胡应然塞的银票大抵够得上自己一个月赚的钱,却在即将成事时将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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