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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法无可言说。◎

  说是回青丘,但苏卿宁心知肚明自己分明撑不到那个时候。胡应然显然不会同意这二人独自上路,是以夜黑风高,苏卿宁掐指一算,今夜适合私奔。

  她搜罗了卧房里的金银细软一并带走,还像模像样地给胡应然留了张纸条,安排了自己的遗产如何分割的问题。江塘第一舞妓攒下的家当不少,但狐生苦短,金银珠宝想必都带不进阴间。

  收拾东西没花多少时间,苏卿宁站在门口等祁空,只见她双手空空走了出来,无奈的神情下语气更像是宠溺:

  “走吧。”

  苏卿宁倚着门框朝里张望:“你没有行李吗?”

  做戏也不做全套。

  “行李?”祁空一瞬间的反应便说明了她并非凡人这一事实,但她查漏补缺的本事一流,“没带行李,反正不差钱,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到了地儿再买就是了。”

  苏卿宁悄悄咂舌,果然敷衍得很。

  她这样想,倒也没注意除了几串首饰,自己其实也没有带行李。

  下楼时一楼的歌舞表演还未结束,今日替班的姐妹依旧是往日里相熟的。苏卿宁看她别具风格的舞蹈,忽地有些遗憾第一舞妓的名号过了今晚岂不是便要让出去了,妈妈也得费心重新寻个好苗子来养着,以免误了商机。

  她在光影中有片刻失神,直到宾客喝彩,嘈杂的交谈声将她的思绪拉回些许。几乎听不见确切的人声,但下一瞬她触到有些微凉的手指。

  祁空顺势捏了捏她的手指:“走神?”

  苏卿宁摇摇头,收回目光,她几乎能够感受到傀儡线交叠在二人指尖的缝隙里,在娇嫩的肌肤之上蠢蠢欲动。只要她心念一动,便能立刻割断脆弱不堪的血肉。

  但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回出门,苏卿宁没戴面纱,料想夜里光线昏暗,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她来。风月楼正门的姐儿们站着迎客,苏卿宁打量片刻,带着祁空悄悄从侧门溜了。

  侧门的小丫头正撑着脑袋打盹儿,正好省去贿赂的步骤。今晚的思绪从未有过的清明,恍惚间苏卿宁竟不知自己究竟是谁——大抵仍旧是上一世记忆带下来的锅。

  但又不尽然。

  她也说不上来这若有若无的诡异违和感究竟来自何处。无论记忆如何变更,她理当只有一道意识,却不知此时实则仍有另一道盘踞其中,无端生出些平静中的畏惧来。

  “你带我出来,不会只是想找个借口溜到夜市吃东西吧?”祁空被她一路牵到了昨日逛过的地方,今夜摆摊的商贩已然换了一批。

  临死前想把自己喂饱再上路的苏卿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祁空拿她没办法,但二人身上皆无碎银铜钱,苏卿宁不用说了,她自己更是摸遍全身只找到数额大得吓人的纸钞。

  苏卿宁吃饱喝足的计划瞬间泡汤,但她断然不可能做出偷鸡之举……更何况栅栏里围的是活鸡。

  许多年没吃了,她依稀记得活鸡的味道好像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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