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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空遂哼了一声,瞥他一眼:“说说,南方究竟现如何了?”
无念竖起手指:“只一个字,乱。”
祁空嗤笑:“与我何干?你当知晓,人道帝王自有命数,并非我能左右。”
无念温声道:“古有君王,天必佑之。你虽不言,亦效圣人,四时行、百物生,此皆有为法。”
祁空垂眸,无念看不见她眼中神情。
“更何况,”他循循善诱,“沉沦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此番种种,皆返归于祂,你是最清楚的。”
祁空沉默半晌,笑了一声:“你在威胁我?”
“不敢,”无念抬眼看她,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事实而已。”
祁空与他对视良久,终是先移开目光:“我只怕命数已定,妄自改之,恐只得一时之快。”
“这岂非也是天命的一部分?”无念追问道,“生死枯荣,不皆为天意?”
“是,不过……竟能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也是难得,”祁空无意识捻了捻指尖,傀儡线的阻塞感不知为何倒让她安心,“我还想,无为才是空门。”
“空门亦是无为,”无念赞同道,语气里有几分无奈,“后世称数百年前的交融为‘儒释道合流’,现在想来,也有几分合理形象之处。”
“只可惜逝者如斯夫,”祁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听说过约翰·加尔文?方才的论断与他相像,还有点意思。”
无念温声发问:“西洋人?”
“是啊,”祁空有些遗憾,“不过我了解的也不算多,毕竟信仰相异,西洋并非我等可至之地。”
“那便只说如今南方之事,”绕了一大圈,无念终于找着机会将话题拉回正轨,“行宫异动,你管是不管?”
“南方的行宫?”祁空颇为疑惑,“我还当龙脉最南也不过江塘……”
“更南方,”无念打断了她的话,“且算着年份,正是你在的那段时间。”
祁空居无定所,能让她在一处久留且被无念知晓的,算来算去也就只有……
“行,”她认命地道,“看来你找上我,这事也与我脱不了干系。”
“毕竟国运大事,有不得差池,”无念再次念了句佛号,“佛门清修避世,却也不忍受无妄之灾。”
祁空装作不解:“历朝历代,不都给了你们好处?”
无念摇头,明知此话是为了诈他,却还是缓缓吐出两个字:“法难。”
祁空想通其中关窍,不由得讥笑一声:“众生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