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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空没应声,但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胡应然再次深深叹了口气。她将昏迷的宋晚轻柔地放在床上,方想直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方才被宋晚无意识搂住了腰。

  她只好就着这个姿势转头看向门口的胡应然:“谢了。”

  胡应然沉默半晌,替她关上门。

  她唤了两个小丫头来门口守着,自己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感慨道:“造孽啊……”

  去请个尸体护理的美容师来看看玄凤,再去翻账本清算库房的损失以便从祁空身上讹钱。

  风月楼里只谈风月事,一腔真心喂狗之事常有,断不会发生在夜过无情的风月楼。

  胡应然走后,祁空握着宋晚的手输了不少念力,真气在经脉之中游走。面前这具身体确是肉体凡胎无疑,不过颇有些阴气在身,亦招鬼魂。左手腕上的细镯隐约亮着莹白光芒,与真气融为一体,护着脆弱的经脉。

  宋晚仍在昏迷,不过比起方才倒是平静了不少,至少没再出现念力失控的状况。祁空无路可走,心道一声得罪,继而倾身抵上宋晚的额头,念力流转,虚相之中绵长的痛苦顺着脆弱的暂时联结渡了过来。

  共读结束,祁空起身,右手堪堪扶住桌面才没摔下床去。宋晚抗拒的意识太过强烈,饶是她也没能读完方才虚相之中发生的所有事。

  但有一点如今终于大白,那便是数百年前她一直未能知晓苏卿宁最后的反常行为究竟是为何,没想到她居然带着前世的记忆。

  这完全算得上是地府诸位的失职。

  她的神色逐渐冷下来,想起上一次从顾依的虚相中出来后,她曾去过一趟阎罗殿,途中经过忘川河,也恰巧遇见一只狐狸差点被松动的结界漏了过去。当时孟婆说结界不稳这事儿大概有一千年了,她当时没甚在意。

  现下想来可不是如此?

  有人不经意间转生至畜生道投成九尾狐,在过孟婆桥时给后面的子孙辈们开了个好头。

  狐狸惯会伪装,再加上苏卿宁体质特殊,结界一次没能认出来。到后来再遇见其它狐狸,自然也就跟着糊涂了。

  但无论是“宋晚”还是苏卿宁的记忆,现世的宋晚都不该有。

  “天道无为”四个字在脑海中盘踞良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昏睡之人就快要醒来,祁空终是下定决心,双手结印,梦魇之中,记忆如走马灯一般逐帧放映,顷刻之间又如潮水一般褪去。

  待到念力波动稳定下来,祁空额上已出一层薄汗。她抬起方才被傀儡线勒住的左手打量,血口已然愈合,只剩干涸的血渍有些碍眼,她用桌上的湿巾擦净了,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又往里面扔了几张卫生纸盖住。

  指间便只剩下浅淡的伤痕,像是经年留下的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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