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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申时刚过,外边忽然有人说,官家传她呢。
大白天的,宋晚打了个哈欠看自己休整一番坐上轿子,不知道这青天白日皇帝发什么疯。
她可一点不想第一视角侍奉老男人。
甚至还没见着皇帝的面呢,她想想就恶心。
这一世的记忆就连苏卿宁知道的也是断断续续的,更别说她甚至连苏卿宁的记忆都仍旧与自己的混在一起。
原主毫无波澜的心绪浮起了一丝厌恶,这厌恶随着距离皇帝住处距离的缩短愈发明显。借着她的视线,宋晚打量着周围建筑,景观树多为亚热带植物,大抵这儿并非皇宫,而只是南方的一处行宫。
好在她只是到了殿外,太监通传时得知贤妃已经在殿里了,皇帝已经将见她这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对于名不见经传的妃嫔,太监没给什么好脸色,面无表情地用尖细的嗓音请静昭仪回吧。
宋晚——静昭仪本人,听到此消息,花了极大的定力才压下嘴角。
但一想到回去又得面对大把无聊的时间,她无声叹了口气。
回到住处,她被宫女扶着下了轿子,院里没什么变化,余光却不经意间扫到墙角的树——
有人?
但周遭侍人皆一副平静的模样,静昭仪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在经过时不经意间往那边一瞟:
“这是什么树?”
“主子,这是槐树。”宫女棠鹃扶着她停下。
木生鬼而为槐,这样的古树被禁锢在本就没什么阳气的行宫冷妃处所,自然算不上什么好兆头。难怪这院子被分给不受宠的静昭仪——宋晚可算有了正当理由抬头望去,参天的枝叶之中隐约显出人影来。烈日之下槐树成了荫蔽,光线在她自枝叶上垂下的小腿上分割成两道,她虚虚踩在日光之中,却身立阴影处。
衣着算不上华贵,却也打扮精致,不是什么寻常百姓用得起的料子。样式不像是市面上常有的,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却被她衬得很养眼。修长的手指捏着泛黄卷轴的一侧,过长的书页搭在折起的一条腿上,从宋晚的角度看去恰好遮住脸。
一阵热风扫过,宋晚抿了抿唇。
“主子,外边儿晒着呢,奴婢先扶您进去吧。”
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见树上的人。
静昭仪于是收回视线,淡淡应了一声,任由棠鹃扶着自己向屋里走去。
就在她跨过门槛之时,她听见树叶沙沙作响,倚坐在枝头的人像是换了姿势,书页哗啦一声抖落下来,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灼热的目光追逐在自己身后,几近实质化的眼神像是猎人注视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啧,”她听见那人像是喃喃自语,“生父在人道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惜死了;生母是阿修罗道逃犯……只可惜也死了。作孽留个孩子背负天谴,竟然还投了人道的胎——啧,女阿修罗的天赋是一点儿没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