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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运衰亡,无可救药。”
女人一字一顿地抛下这句话,轻身一跃便消失在视野里。静昭仪不自觉抬头,却见她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一根树枝上,俨然一副将要休息的样子,说罢便没了下文。
僧人无奈她的举动,却微微颔首以示尊重。宋晚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这才发现这位竟也是熟人。
他与记忆中无念的模样有所不同,明显更为年长的姿态,和与祁空如出一辙的高高在上。他的眼中浸润着悲悯,似乎万物皆在其中,而细究时,不过一潭镜花水月。
现世的无念虽也是出家人,却随时都是笑眯眯的,身上的烟火气更重些。更何况那日在鬼市,他还找祁空借了钱,扬言下辈子才能还。
“施主还请三思,贫僧告辞。”僧人见实在劝不动祁空,只好就此作别。
“等等,”祁空却叫住了他,“这一世……你叫什么来着?”
僧人的答案却与宋晚以为的不同,他双手合十:“贫僧渡空。”
祁空怔了一下,忽地用手挡住眼睛,笑出了声。
但渡空已经消失在门后,祁空笑了一阵,大抵是自觉无趣,也没了动静。
静昭仪的心跳再次快起来,她隐约意识到今夜这些都不是她应该看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她此时应当处于熟睡之中,窗外的交谈她分毫也听不见。
更何况,她想,其余宫人甚至连方才窗外的两人也看不见。‘
她收回视线准备睡下,却没想窗边忽地起了一阵风。她抬手关窗,面前没有投下阴影,她却好像感觉到眼前的景色被挡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祁空已经站在她的床边。
掩饰不住颤抖的手指一定出卖了她,她慌乱地想,但也可能没有。她低咳两声,门外立刻响起棠鹃的声音:
“主子醒了?”
女人的手指就快要碰上,静昭仪像是被烫到一般兀地抽开了手,任由风声敲打着纸窗,口中镇定应声道:
“夜里凉,热茶还有么?”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棠鹃迷迷糊糊提着水壶给她添茶。静昭仪双手捧着茶杯小口抿着热水,似乎这样便能够让她纷飞的心绪宁静下来。棠鹃走前贴心地关了窗户,屋内的寂静开始蔓延,她照例在床边守一会儿,拉上帘帐后,蜷腿靠着床沿坐在地上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