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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过秋日,哪里有多少人会生炭火呢?静昭仪自知已经成为拖累,皇宫遥远,实在没人会顾及冷宫的处境。她只当是今年的冬日怕会格外难熬,但日子总得一天天地过。
“主子泡了茶?”正当她出神时,却听棠鹃提醒道,“主子喝着药呢,现下不宜饮茶。”
静昭仪方从茶壶里尚带余温的茶水中品出一丝真实感来。的确是有人来这里泡了一壶茶,这大抵并非自己的臆想。
心跳又隐秘地快起来,在她的魂魄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了,却被她起身步摇相撞的声音掩盖住。
棠鹃瞥了眼她头上的发饰,心中暗自惊讶,却识趣地没说话。
又过了两日,棠鹃从外边回来,带来一封信。
她交了信与静昭仪,静昭仪却想不出何人还会与自己通信。
上边儿的火漆印还完整,字迹苍劲有力,静昭仪坐在火边出神,连将信封捏皱了也没发现。
“主子?”棠鹃奇怪地喊了一声。
静昭仪一惊,微微定下心神:“那送信人长什么样?”
棠鹃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她的反应,疑惑道:“鸿雁飞过,奴婢在槐树下捡到的。”
静昭仪咬了下唇,竟不敢打开。
棠鹃见她心神不宁,不欲打扰,便寻个由头退下了。静昭仪在信封上摩挲一会儿,才拆开信。
至少证明多日的相处不是自己的幻想,否则怎么也不该牵连棠鹃才是。
静昭仪最终也没有拆开那封信,天色渐暗,她将信收了起来,似乎不想让它沾染苦涩的药味。
她们相处的时日越发短暂。祁空行踪不定,她不清楚每一次告别是否都是最终宣判,但却不敢流露出半分眷恋来。对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件,她总是提不起兴趣,也不敢奢望。
除了偶尔,也或许可以破例一次。
冬日渐至,她听闻北方战事凶险,前朝有皇帝和大臣们忙着,皇后便携了后宫众妃抄经送去佛堂,以求神灵庇佑。
她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自从遇见祁空,又觉得好像世间事并不如她原先所想。
尽人事听天命,她听闻此事,虽不能至京城的郊寺,却想着也可托人带去行宫外的寺庙,求个心安罢了。
那日午后她提笔抄录经文,树叶沙沙响动,她不知为何却晓得不是她心中期望的那个人。
果不其然,悄无声息的步伐靠近,她隐约嗅到莲花的清香,却又淡淡的抓不住痕迹。
步履声靠近,她没有抬头。
念珠一粒一粒被拨走,轮完一转又陷入下一个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