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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明面上还得毕恭毕敬,对着祁空微微弯腰,道:“请。”

  祁空莫名其妙看他一眼,然后抽刀劈开空间,率先走了进去。

  阴阳差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请祁空往电视里钻。

  这条路显然不符合天道尊贵的气质,尽管祂看上去似乎已经放任自己堕入凡尘,本质上却还是不接地气的骄矜,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天道没有轮换机制,也没有继承人。

  空间再次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肉腐烂的气息。祁空厌恶地皱了下眉,将自己身后的阴阳差往面前一拉,堵住了恶臭的阴风。

  鞋下溅开彼岸花猩红色的汁液,每一丛花下都生着一块鬼气森森的白骨,生机从尸泥中破土而出,开得明艳。

  62 ☪ 牺牲品

  ◎她可以被取代,但祂不行。◎

  阴阳差倒是无所谓,生自阴间的产物对这种东西一向适应良好。唯有祁空这种半阴半阳的存在才会儿在哪儿都觉得不舒服,需要小心被呵护着似的。

  他在前面带路,过了一会儿没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时却见祁空顿在原地,低身摘起一朵彼岸花。

  刹那间鲜血像是盛开在她脸上似的,莫名的妖冶侵占了原本冷漠的脸。阴阳差眨眨眼睛,那抹违和又从她面上消失了。

  好像是错觉,她似乎正在尝试接受新的力量,触碰到平衡无偏向的本源。

  但下一瞬,祁空察觉到他的注视,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压得他不得不垂眼避开视线相交。

  她直起身子来,彼岸花娇嫩的花瓣殷红滴出汁水,黏在指尖像血。阴间的风湿冷,花汁不容易干,就这样滴了一路,好似标志着外来者的轨迹。

  “就是此地了,大人。”阴阳差退到一边,给祁空让出一条道来。

  她原地站定,到了阵眼,周遭雾气反而散开,视线所及之处清晰起来——不过实在也是无用功,阴气聚集的阵眼,常人根本不能靠近此地方圆百米。

  她随意甩掉手上的花汁,不知为何阴阳差却以为她指尖的颜色比方才更艳了,就好像有更为殷红的存在覆盖于其上一层,掩掉了原本的颜色。

  她抬手一抓,青白刃凭空出现,身侧空间为之扭曲。随着她轻轻下压的动作,风中远远送来万鬼哭声也静下来,像是被这肃穆古朴的气息威慑似的,不敢造次。

  阴阳差屏住了呼吸——尽管他并没有这玩意儿。相传青白刃原先不过是一堆废铁,因沾了某至高存在的血才得以封存此等无可估量的力量,能够承受天道的随意驱使。传言不知真假,但坊间又有传言曰经天道之手必为神器,这倒不是空穴来风。

  祁空起先单手握住刀柄,弥漫在空间里凝实的阴气被锋锐的刀刃迅速割开,却在某一瞬顿了片刻,继而阴气涌动,附于刀身向上攀爬修补起裂痕来。

  祁空啧了一声,换做双手握柄,用力往下一压——破空之声响起,刹那之间仿若利箭破开疾风,似乎连声音都被吞噬,阴阳差恍惚以为他竟得见所谓虚空——这竟也是天道凭一刀之力可创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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