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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差胆战心惊地看她双手攀着裂缝边缘,便毫不犹豫地进入了那无可用言语描述之地。那地方古怪得很,鬼门存在之地,想也是被阴气盈满,融不进一丝阳气的。非阴非阳的存在与它属性相冲,从形式上讲并无互通之处,也不知祁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此为天机,显然不是他等可破。
只是,他越想越不对劲。鬼门应运而生,照理来说纹路应当传自上古,而祁空不可能没见过鬼门,怎还需要他来说上边儿的纹路长什么样呢?
除非,除非……鬼门的纹路并非固定不变的。
那么,花代表着什么?
他莫名出了一身冷汗,像是已经探寻到谜团的边缘,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截断了思考的痕迹。
且说祁空自缝隙中破入,待她站定,来路竟完全闭合似的,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肉眼辨不出任何端倪。她凝神感知缝隙便在原处,遂也不会被视觉感官蒙蔽,只凭感觉向着阴气最为浓厚的地方去了。
这其实是很虚无缥缈的概念——鬼门所处的地方本已是物质世界中最阴之处,即为极点。而要在极点中寻找一个更为极点的存在,于理论上来说无疑是荒谬的,但事实又昭示着它的确存在。
大量丢失本源后饶是她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意识短暂失神,就好像回到了她某一段封存回忆的时间,浑浑噩噩,不知何时何地。但好在阴阳差作为阴间钦点的官差,视觉受限并不多,能够帮她对环境有个基本的判定,知晓门上的纹路究竟为何。
花。
渺远的回忆像细细密密的针,刺得心脏蓦地痛起来。但那段记忆如今并不在这具身体里,她必须找个时间将它们放置回来,尽管她曾经剥离时并不以为它们不可或缺。
待到她真正接近极阴之地了,她方重新看见那扇阴阳差口中有着花一般纹路的门。
门上枷锁仍旧可见浅淡的卐字印,大抵年代太过久远,已经被磨得跟金箔脱落似的,祁空伸手抚过,燃起一瞬白金色光芒。
还在,但也撑不久了。
大门后边锁着万丈深渊,里面尽是六道诞生以来不服镇压、超度不了的亡魂恶鬼。上一次见它们还是好几千年前,也不知这么久过去,故人的实力有没有强到能杀死她。
上一次自己与祂合力才铸造这座牢笼,重归平静后众人皆以为祂就此陨落——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祂的存在与自己不同,形式上可谓是完全逆转。祂的质料在本源中的重要程度是难以想象的,往后数千年的日月里,她一直在找寻的东西,原来竟在这里。
自己与祂做了那等事,血液中有了祂本源的微薄存在,便能够唤醒得以构成她肉身的质料吗?
瞬息之间她像是被某种凌虐的美吸引,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有所愈合,但她竟生出再度撕裂的冲动。阴气弥漫的地方她得不到补充,每一次动作都是在消耗积蓄的念力,这种情况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