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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背身对着殿外,善逝走下莲座正与祂说些什么,似乎二人都未曾察觉到天道的造访。祂一时间忘了辨认善逝的唇语为何,只被那一抹抓眼的红色勾了魂似的。

  “嗯,”祂仍旧是轻缓的音色,叫人辨不出喜怒,“你们也当心。”

  祂转身欲行,善逝这才抬眼瞥见祁空的身形。可若从花神的角度看去,视野中祁空所站的位置刚巧被雕有莲花的石柱挡住,祂又没有影子,可谓是藏了个彻底。

  于是在善逝出声提醒之前,花神便被石壁后的一只手猝不及防给拉了去。

  祂微微皱眉,旋即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眉目舒展开来。然而这熟悉的气息中又有那么一丝微妙感,令祂动容,好似同源。

  祂不过走神片刻,便被天道拉至佛堂的石壁外。背后的雕花磨得祂不适,大腿处恰巧抵到了突起的一排木纹,大抵是雕花边框一类的东西。祂挣不动,没来由感受到天道的阴影,索性顺势坐在了那一排木框之上。

  祂生得轻盈,祁空回想起前几次偶有抱祂之时,都好似怀里捧着的温软是堆叠的落花,稍有不慎便会随风而去。

  祁空半垂眼帘,将祂尽数纳入视线之中,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神色淡淡,未曾闪过一丝被如此对待的不悦。

  但祂没想到先开口的竟是花神。

  “天道此次,又欲何为?”祂歪了歪头,好像真有几分懵懂的疑惑,“上一次……还不够吗?”

  天道蓦地卡了壳。

  上一次?

  什么上一次?

  祂恍惚记得花神下凡前自己有一次从石头状态醒过来,的确是去找过祂一次。可那次大抵是祂还未能完全适应封闭六识后的生活,竟半途断了片,将随后发生的事尽数忘了干净,连自己是何时再度陷入沉睡的都不知晓。

  祂只好试探地问道:“上一次什么?”

  “大人想不起来了?”花神却没给出祂想要的答案,甚至言语称呼间也刻意带上几分疏离,好像祂们在佛堂重地聊一场严肃的公务,“那就好好想想。”

  最后四个字祂咬得缱绻,几乎叫祁空想象其中柔软舌尖染着桃花酒的迷醉香气,和水波潋滟的浅茶色眼镜。祂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有洒扫的小沙弥路过,看见是祂们,又握着扫把转了方向。

  “给个提示?”祁空并未理会这微不足道的插曲。

  “你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大人,”花神往后仰试图与祂拉开距离,却被身后的石壁挡住了退路,“我在人道好几世,知晓他们的礼仪……”

  祂却兀地噤声。

  祁空食指抵住祂的唇,审视一般打量片刻,在心中评价道:

  学坏了。

  下五道乱得很,祂简直是难以想象花神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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