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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无道理。
人们总说白天太累时,睡着后会一夜无梦。可做梦是主要发生在快速眼动睡眠阶段的正常生理现象,照理来说每晚都会做梦,不过大多数时候又在下一睡眠阶段忘记而已。
不知为何,她好像梦到格外漫长的往事。
说是往事也不太恰当,毕竟梦境中的事好像与现实出现了细微的、却也是决定性的偏差。她看见自己从阳台坠落后并没有被巡逻的保安发现,也没有被救护车及时送入医院。雨夜的风很冷,体温一点点流失,世界最后褪成旧照片一般的黑白。
可她也看见别的不同。
与她样貌至少有着八分像的女生因雨被困便利店,她与身边的朋友谈笑许久。眼看夜色深了,顾依看不过,将自己的伞悄悄放进了便利店员身后的收纳箱。
——反正是她的梦。
梦境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运行法则,弗洛伊德认为梦的内容偏向近日无关紧要的小事或幼时场景,以欲望的满足作为唯一目的。它理当是自私的,顾依想,那么此刻她的私心就是想让雨天的人都有一把能够遮挡的伞。
好像很简单,又好像很难。
女生与朋友谢过便利店员的伞,共同撑着往宿舍楼的方向去了。顾依站在一旁盯了半晌,见她们进的竟然与自己是同一栋楼,可她却从没有见过这两人。
她们是梦境中的外来者。
顾依笃定这个结论,或许是自己的梦境给了她自信才让她轻易认定这个猜测。无论如何梦里发生的事都归她掌管,她想让梦怎么样梦就得怎么样——好吧,她尝试改变连绵的雨天失败,暂时否定了这个想法。
接下来她似乎由梦境的主人成了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只不过旁观的体验不那么美妙。偶尔的第一视角让她仿佛以为曾经真的发生过这些事。其实如果有平行世界,倒也不是没可能。
可平行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这似乎是隔壁哲学学院经久不衰的讨论话题。
可不知不觉间她就相信了,或许是因为一切都太过真实吧。原来自己变成鬼了是这个样子,倒也没有很难看,就是有点像粉底色号买白了好几个度,又到了临期时间,秉持着一滴不浪费的原则给全身都抹上了——虽然她本身就是冷白皮。
梦的最后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她看着两人进了派出所,个子高一点的女生淡定地做着笔录,叙述了整件事的经过。其中不合理的因素当然是有的,可毕竟是梦,诡异的违和感都被强行消除掉了。
她在走廊里与工作人员不小心撞了一下,纸页翻飞,落在地上的一张被修长的手指捏起,放在了一摞文件的最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