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运之手（2 / 2）

“我这酒如何？”葫芦男子问道。

“还行，就是有点辣，不如我家自酿的桑葚酒。”陈东阳很小就喝过酒，已经过世的爷爷在酿酒时经常会让他尝酒。

“男人多喝桑葚酒，婆娘不敢对你吼。”爷爷经常跟陈东阳讲仙人的故事，偶尔也会讲些诨话，陈东阳至今还记得好多。

“是吗？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酒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真小气，以后还你。”一口酒上来，跟平时还真不一样，全身开始热和起来，疲惫感全没了，身体感觉轻松多了。

“人不大，吹牛皮本事不小，能喝多少你就喝多少！”葫芦男子继续笑道。

陈东阳隐约记得，喝完第二口就已经人事不省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床上了，边上站着焦急的奶奶和父母，爷爷过世得早，家里就陈东阳一个，虽然不至于娇生惯养，也会受获普通家庭的溺爱。父母也没再计较儿子的叛逆，儿子自己也觉着有些过意不去，大家就都不提这事了。只是自那以后，陈东阳确实极少生病，身体也是越发壮实。

“可能这就是神仙人物吧，但神仙好像也有烦恼。”遐想中的陈东阳回想起后，虽然葫芦男子一直面带笑容，但从偷听对方的言语内容和当时的眼神，纯真少年是能感觉出来对方情绪的惆怅的，似是也有自己无法释怀的心事。

“东阳东阳，恭喜恭喜，大侄儿各项身体指标正常，身份芯片已经植入好了，曹玉也挺好的。”刘焕贤笑着小跑着出来。

“健康就好，健康就好。那个？”陈东阳其实已经猜到大概结果，还是忍不住问了。

“咱们小镇已经多少年没出过有天赋的人了，别太失望。弟妹在卫所休息一天，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刘焕贤安慰道。

“来，边走边说，先去看看你儿子和弟妹吧。”一边拉着陈东阳走向住院的房间。

“说来也奇怪，周师平时查看新生儿天赋1分钟基本就完事了。大侄子这边却看了好一会，但结果。。。”刘医生边走边说着自己看到的场景。

这边二级天赋师朱光华正躺在自己专属房间的小床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自言自语。

“奇了怪了，奇了怪了，哪里出了问题呢。”

如果陈东阳见到，一定就能认出，这不就是当时的葫芦男子啊，除了衣着，外表愣是一点变化都没有，10多年时间只是添加了一份成熟感。

在卫所他就是最高领导了，周围人都尊称他一声周师。知情的人都知道他的习惯，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带着那个宝贝酒葫芦。这南镇一年也就十来个新生儿，一是没人管得着，二是确实也闲，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自行修炼，或者在捉摸一些古怪玩意。

检查天赋这活对一名已经是二阶外识境的修真者来说，哪怕不借助联邦的天赋检测仪器，用神识也能看透个十之八九，但今天碰到的情况委实没遇到过。

虽然身具修真能力，只是科技也有科技的妙处，能够弥补自身修炼体系之外的能力。天赋师，肯定都是修行者，但绝大多数只是精通某一系的修行。

人类有三大修行体系，极少有人能会或者真的有能力去同时修炼两个以上的能力，所有修炼都是要消耗时间的，也就是寿元的，除非像古国的创始者之一——夏无敌一样天纵其才。

修真者一般更了解修真者自身的密辛：身体经络的运行通畅与否，身体对外界灵气的感知灵敏度，以及识海部位是否具备吸纳灵气的原始条件，混沌或清明，决定了是否具备最起码的修真条件。而对于精神力有极高要求的控原者，和对肉体条件有极高要求的武者，修真者身份的天赋师虽然不至于完全不懂，但也不敢轻易妄下结论。

三种不同的修行体系，就身份地位而言，控原者地位最高。借助自身强大的精神力量，一人即可控制一艘战舰，或多人控制一艘星舰，移山倒海都是小儿科，最强的深渊级战列舰毁灭蓝星自己都不是问题。

其次是修武者，更多人称之为炼气士。修炼自身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打造成最强的武器，同样具备飞天遁地，毁天灭地之能，最受蓝星生物追崇，据说有人能修炼到如同行走的太阳，金光闪闪。。。

最次就是修真者了，也可以叫聚灵者，跟控原者相似，只是操控的不全是精神力，而是讲究对天地灵气的运用，对神识的掌控，以自身术法为武器。当然也自有其神奇的力量，比如火球术、白骨生肉、御风而行，可以很拉风很惊艳，但论绝对影响力只能垫底，同境界打架，修真者最弱，在修行界中，人数也是最少的。

“原来是那桑葚小子的后代，也算有缘。”通过身份芯片，朱光华已经知道了陈城的基本信息，已达外识境的修真者的神识然强大，记忆相对也会更好，所以想起来10几年前那个小插曲。

而此刻让他纠结的就是陈城的天赋检测结果，先用天赋检测仪器检测了两遍，都是一样的结果，就是一个普通人。天赋检测仪采用的是100分数值显示，精神、体力、灵气三项得分别是：9、7、7。而按照联邦规则，只有当某一项数值超过了20，才能算具有修行的资质，仅仅只是资质，能否入门进入第一个修炼境界，其实都是无人能确定的。

对于达到资质的新生儿，联邦都会登记进入个人信息芯片，同时根据数值指向，天赋师会留下一份对应的进入一境的基础修炼法门，比如武者数值超过20，就会留下武者通用的入门修炼口诀。

只要在30岁前达到一境后，就可以报备到当地卫所。这时候，联邦才会派遣人过来，根据地域与资质，派送至合适的修行学院或门派势力，进一步深造。

如果超过30岁才达到一境的，就会被判定为资质平庸，联邦不会浪费资源和精力，至于后续如何，就看个人机缘际遇了。而其中大多数只能成为散修，这些人毕竟已经异于常人，包括寿元、个人能力，很多人都会进入到本地的守备队中服役，当然也拥有高于普通人的生活条件和福利待遇，相当于军队里的普通士兵，而各地守备队的队长，一定是曾经有过这种资质，进行过初级修炼的人。

朱光华自从10多年前来到南镇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跟其率性而为的性子也有很大关系，他的授业恩师是名震南云省的姚师，当时给了他5个备选项，他想都没想就选了最偏僻的南镇，成为了一名最低级别的天赋检测师。

作为姚师的大弟子，除了常规的修炼学习，当然也会学到一些师门独门不外传的秘法，比如望气术。这既是一门无法在正规修炼体系中见到的法术，也是一门带有一点虚无缥缈定义的法术，因为第一很难验证，其结果也没有明确的指向性，连姚师自己都是这样说的。

这门法术源自他年轻时一次秘境探险，通过特殊的调动灵气运行方法，能看到一个人未来在修行上的修为上限。秘笈上就这么牛逼哄哄的写的，可惜需要验证这个结果实属很难，需要样本和时间才能有所验证，现实中确实没有天赋检测仪来的实在。

如同路边的算命先生为了营生，说你30岁遇贵人，这话怎么说都不会错，怎样才算贵人？遇到了错过了怎么算？有人信机缘天定，也有觉得是人定胜天，姚师自己也没太当回事，只是给大弟子修炼之余练练手，反正学了没有坏处，出门在外也需要一些左道伴身。

所以这些年在南镇，闲着无聊也会对接受天赋检测的新生儿使用望气术，别说还真越用越熟练了。自己大致也总结出一些经验，所谓望气，就是只有在使用望气术后才能看到的，一层伴随人体周围的能量。

这玩意对自己使用无效，但在别的对象身上已经使用过无数回了。普通人都是一层灰蒙蒙的白色气雾，偶尔有浅白色的；偷偷给小师妹用过，是那种橙色且翻滚的；还有学院的其他修炼者，偶尔心血来潮也偷偷用过，蓝色居多，也有橙色的，只是与小师妹翻滚不一样，相对比较平静；至于姚师，他是打死不敢用的，虽然修炼之余基本不太管他，但在教导弟子这件事上，姚师的严格和严厉是出了名的。

今天在检查那个桑葚小子后代的时候，照例也用了一下望气术，奇怪的是啥也没有，不是普通人的灰蒙蒙，不是白色，也不是见过最多的蓝色，整个就好像自己没有使用过望气术一样，自己眼睛看到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婴儿。

望气术失灵？不太可能，灵力运转正常，没有异常。为了排除万一的可能，他还找了个借口，让卫所前台对他花痴的那个小妹妹特意过来了一趟，结论是望气术正常！只可惜了小妹妹失望的眼神。。。都做好被潜的准备，竟然连她的手都没有碰一下。

要知道天赋师只要不违反联邦修行者戒律，是可以跟普通人恋爱结婚，或者仅仅只是睡觉的，只要对方愿意。而很多年轻貌美的普通人也愿意充当这样的角色，毕竟自己不能修炼，年轻貌美也不可长久，可以如此接近修炼者本身就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修炼者也有各种欲望，甚至于有一些邪恶流派还专攻此道。

而朱光华压根没去考虑小妹子幽怨的眼神，还在沉思原因。或者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一种情况？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机缘，这是姚师经常教导他的话，让他要走出去放大眼界也有这个用意。

算算时间，自己来小镇也快20年了，也算是自己定的一个小目标，再过几个月时间就到了，估计再回到这里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些年虽然修为没有突破，外识境小境界也熬到了小成。修真者每层境界有四个小境界：初成、小成、大成、圆满。这次回去，一是自己已经完成设定的历练目标；二是找师傅解决一直无法突破至圆满的疑惑；三是准备参加学院十年一次的秘境试炼，上一次自己因为突破小境界给耽误了；最后再顺道说说这件事吧。

思索良久，他还是做了一个决定，在陈城的识海里留下了一段影像，二阶外识最大的特征就是神识可外放。里面包含一本从小师妹那里骗来的修真启蒙秘诀，一些修真界的基本介绍，并设定好触发时间在5岁左右。谁说机缘天定？我今天就要送出这份机缘，想到即将要离开小，朱光华已经拿定主意。

举石投水，不起波浪，也泛涟漪，每一次的选择或者被选择，都会产生不可言的影响，人生际遇的差距往往缘于每次不一样的选择。能主动选择的人生已是难得，当命运之手开始舞动，无人可以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