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厄桑尊者13（1 / 2）
除了这颗珠子的亮光，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光源，远处朦胧之中好像是一些建筑的残骸，下脚之处就有很多断裂的石块，不像是自然形成，上面有明显的棱角形状。
除了暗河深沉的水流声，一丝其它声响都没有，这处被封存已久的密室，迎来了它久违的客人。
“陈城，上面是什么情况啊？”
赢游无法上岸，看得不够真切，却也是很好奇。
“还不清楚，发现了一些被损毁的建筑，应该有些年头了，要往里面看看才知道。”
一种莫名的好奇充斥陈城脑海，进来前的谨慎担忧早已不见，对于未知的神秘心神向往。
“等等啊，要不，等我化形了再一起来吧？”
这次轮到赢游犹豫了，毕竟陈城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真有什么情况，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就在这等我，放心，我去里面看看就回。”
陈城头也没回的说道，随着对这种微光的适应，已经能够看到更清更远，脚步也随着视线走得越来越远。
这建筑在倒塌之前有多高多大？陈城心想，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很壮观吧。绝对不是现代人的手法，岩石上的纹理古朴，残垣断壁的独特造型都说明了这一点。
要不要继续往前？其实自己也在纠结，最终人的好奇天性战胜了理智，他取下了胸口的赢鱼珠，把它拿在手上当路灯，继续在往前摸索。
当陈城爬到了一处废墟的高点，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前方隐约看到有块断石上有文字，待擦拭掉表面的灰尘，将赢鱼珠凑近：天南四九。几个奇怪的字样出现，天南前面有断痕，不知是否还有文字，四九后面的石块是完整的。
很奇怪的文字和数字，天南比较容易理解，学堂里有讲蓝星地理，小镇所在就是天南大陆西南方。四九就更好理解，就是两个数字，但放在一起就不好理解了，完全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意思，只能继续再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了。
这空气中的灵气为何如此繁杂？陈城突然才感知到这一点，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境界被封印的缘故。这种灵气繁杂程度让陈城隐隐感觉有些不适，如果说桂鱼是流经这个附近才带来身体灵气的变化，那也就说得通了，但灵气从何而来呢？
看来还是对这个古怪的洞穴了解太少了，看到什么都好似无法解释。陈城不打算再在石头堆里找了，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找到出口或者边缘，于是找准一个方向前行。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前方一阵阴风吹过，让自己打了一个寒颤，阴风中的灵气却是更加暴虐。
待陈城慢慢靠近，眼前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阴风就是从这里而来，而且阴风中夹带的暴虐灵气似乎要将陈城直接吹走。看了一眼后，陈城下意识的退了回来，连爬带走，还真有点累了，正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就回去。也就这么一回头，发现了不远处的异常。
一具骷髅手上拄着个什么，倚坐在一个大石块前，对于此类物件，陈城倒不会怕什么。自从修行后，对于怪力乱神的东西已经缺乏普通人的敬畏，但凡有，基本都是修行者所为。师傅跟自己闲聊过一些鬼修之类的另类修行方式，但好像真没有骷髅修行的，没有血肉依附，修神也好，修体也罢，都失去了载体。
既然不足为惧，看着似乎也像个人类，如果有可能，顺路收殓一下也不算多难的事，想着就走近前去，仔细打量了一番。
从直觉上看，死得应该不痛苦，单手柱剑，一手下垂，左腿盘地，右腿坐立，头部耷拉。这是一个标准的休息坐姿，但不知道为何，陈城从空洞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无奈与疲惫，是因为遗憾？辜负？或是失望？不得而知，仅仅是一种猜测，站在同样身为人类的视角。
陈城正想着该从何处下手收殓这具骷髅，视线看到胸口部位，猛然发现是一处空洞，包括前方的肋骨，后方的脊椎洞，整个是前后贯穿的。
如果是因为争斗，不太可能是死后发生的，如果这样推测，这个人死前应该是身体被敌人用某种武器贯穿，后并没有当场死亡，或斩敌，或逃脱，才有可能以这个姿势坐在这里慢慢死去。
可能时间太过久远，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残留，连头发也没有了。只有手中那把铁剑依然在支撑着这具骨架，或许它就是这个人，这个男人一生最后的见证。
那就把这把剑和他的主人埋在一起吧，陈城默默想着。脱下上衣，打了一个简单的包裹，准备开始动手收拾了，下意识先去握住那把剑，结果手刚碰到这把剑把，整个骷髅就原地散开了。仿佛原本有的一口气在这一刻被放下，亦或真的是这把剑在支撑着整个身体。
“前辈，可以安息了！就由我来送你一程吧。”
陈城小声低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师傅说过，修行就像爬山，一山还有一山高，千万不可自满。自己将来会不会也有这一天，大概会吧，除非，除非修他个一骑绝尘后无来者。
陈城先把剑平放在最底下，准备去收拢散开的骨头，可能是经历了太长岁月，很多骨头散落下来时就成为灰烬了，只有零散的几根还成型。
摸索中手好像触碰到一个硬物，直到拿到手上，放在赢鱼珠下一看，陈城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不跟自己手上戴的这枚一模一样吗？古朴的银灰色，上面刻有一朵白云图案，自己不管是修行前还是修行后，都是不太相信命运一说的，直到此刻却产生了怀疑。
这应该就是师傅所说，另外六位师叔伯其中的一位吧？为何会出现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而师傅当年也在这里遭遇强敌？绝对不会是那么巧合，中间必然有一些自己不知晓的关联，但也只能等师傅回来才能解开疑惑了。
陈城整理了一下仪容，缓缓跪下磕了三个头，算是给师门这位陌生前辈最后的一份尊重，再起身收拾好包裹往回走。逝者已去，生者当生，人虽万物灵长，也逃不脱这生死轮回，有人逝去，有人新生，天道好个轮回。
“怎么去了那么久，都快急死我了！陈城，你干什么去了？”
赢游正心急火燎的等着他，还好人出来了，手上多了个包裹。
“没什么，走吧！该回去了。”
陈城此时确实没有太多兴致去解释刚才的发现，也没打算跟赢游讲，脸上也看不出悲喜。赢游也不傻，肯定是有什么事，只是看他现在这样，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与赢游分开后，陈城第一时间在想将尸骨埋在哪里，最后想到，这位师叔死后在那阴暗之地枯坐不知多少年，就找一处向阳之地吧。
回到家中，跟父母打过招呼，就开始收拾了一些香烛，将仅剩的骨头小心翼翼装进一个陶瓷容器里，再带上一些家里的桑葚酒就上了吕梁山。
父母如今也不再过多询问自己的行踪，只要偶尔能见到陈城，就已经很安心了，自己有一天，也终将送走他们吧，陈城边走边想。抬头看看天空，下午的阳光正盛，在一处山头，树木不太茂盛的地方，将所携物品放下后，准备开始安放尸骨。
这位前辈定是使剑爱剑之人，那就将此铁剑一同埋于此地吧，昔日千年修道，如今埋骨青山，也算是一种归宿。一杯浊酒挥洒于冢前，陈城行完礼后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坐在空地上独自饮起酒来。
从去年算，开始接触外面的修行世界，到现在差不多刚好一年，一个个的人，一件件的事，在脑中回荡，陈城不再刻意压制这股酒意，不知不觉沉浸于自我的世界，浑然不管外界的事情。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心中浮现学堂里古人的诗词，让陈城变得豪情万丈，手持杯酒，对天放言：我以少年之姿，得奇遇，入修行，遇良师，生又何欢，死又何苦？当纵歌，当痛饮，当冠于人群，行于天地，畅游星河，才不枉此生！”
陈城酒后的一番豪言壮语，似乎隐隐引起了一丝天地共鸣，这是一种神之又神的状态，仿佛自己受到这方天地认可，这方天地也在此时给予陈城回应。
“噌！嗡嗡嗡！！”
与此同时，突然间，只见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直冲天际，带起一道华彩，在吕梁山上空盘旋一周后，悬空于陈城眼前。
陈城细看之后大惊，这不是刚才跟前辈尸骨埋在一起的大铁剑吗？也不知是受这天地共鸣影响还是本身刚刚苏醒，剑身不再灰暗，琉璃之色行于剑体，丝丝韵彩萦绕周围，如低鸣，如欢唱。
“小子，此言当真？”听到这陌生又突然的声音，陈城哪还有半点醉意，这剑怎么活了？还在和自己说话。
“看哪里看哪里？本剑灵就在你面前。”
说完围着陈城又转了一圈，一人一剑就这么相互打量着。
“剑灵？你？铁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城确是满心疑问，师傅也曾说过，高级法宝才会有灵体，或自生，或人为放入，拥有一件有灵的法宝是所有高阶修士的梦想，能够大幅提升法宝的能力，有灵无灵的差别，换一个说法就是，一个是死物，一个是活物。
“咦？没有修为。不对，修为被人为封印了。小子，是谁干的？”
剑灵没有兴趣去解释自己，倒是关心起陈城的身体修行来，这个刚刚还雄心壮志的小孩不可能是个普通人才对。
“嗯，是师傅所为，为了修炼师门功法。”
“哦，原来是有师门传承啊，哪门哪派啊？”
“恕晚辈失礼，确实无法告知。”
陈城并非故意隐瞒，这把剑多少与自己还有些渊源，但于已而言重要的信息，还是不会忘记师傅的交代的。
“不说拉倒，反正在我眼里都是。。。除了一二三……四五个，其它都是垃圾！”
“……”
“说回正事，刚才你说要行于天地，畅游星河，此话真是你所愿？竟然还引起了天地共鸣？”
剑灵一本正经的语气问道。
“这，我刚才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