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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宵用碘伏棉签按着孟雪圜的指腹,心疼地揉了揉他的掌心。
好端端的做了这么多检查,被抽走这么多血,他要是抓到始作俑者,非得让他流孟雪圜十倍的血。
“疼不疼?”
“不疼。”
血是空腹抽的,陆宵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一杯豆浆和一份牛肉分量十足的肉夹馍。
孟雪圜有些吃惊:“太油腻了吧大早上的。”
陆宵捏捏他的下巴,把肉夹馍递到嘴巴:“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长肉。”
孟雪圜先吸了一口豆浆,低头去咬肉夹馍,他很有诚意地咬了一大口,两边的腮帮子都鼓起来。
陆宵:“慢慢吃。”
孟雪圜塞了满口的牛肉,嚼了嚼,可能是因为含着这一口太久,胃里渐渐犯上恶心,怎么也吞不下去。
“唔。”孟雪圜不敢勉强,连忙奔到垃圾桶边,吐了出来。
“又想吐?”陆宵忙给他顺气,“我们不吃了,以后都不吃肉夹馍了。”
“孟先生。”刚才给他抽血的护士喊道,“指尖血好像不太灵敏,简易仪器显示你还有高水平的孕激素,要不还是抽管静脉血确认一下?”
孟雪圜擦了擦嘴巴:“好的。”
护士在他手腕上绑上橡皮筋,暗红温热的血液流入透明管里。
陆宵皱眉看着,心里把接下来半年的营养餐都安排好了。
比起他老婆受的苦,自己心里的这点纠结真是上不了台面。
他们不着急,干脆再等半小时等结果出来。
陆宵把孟雪圜带进一间休息室里,“这家医院十年前推倒重建,样式变得更现代化,但只有这间休息室,复原了二十年前的模样。”
“我爸每次产检完,就是在这里边休息边等结果。”
陆宵嘴角噙着笑意:“据医院的老人说,我爸爸他们还会在这里吵架。”
孟雪圜:“为什么?”
陆宵从冰箱里给孟雪圜拿了一瓶葡萄汁饮料,胡乱猜测:“肯定是我大爸情商低,惹恼了我沈爸呗。”
啧,什么人才会在医院产检时跟老婆吵架,他肯定不会。
孟雪圜想到,沈宁每次来检查,都是真孕?他环视一圈休息室,屁股底下坐的是紫檀家具,百年都用不坏。
沈宁怀着陆宵的时候,也坐过这张椅子。
假孕就这么麻烦,真孕更辛苦。
孟雪圜又想起自己的妈妈,于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陆宵安静地在一旁听着,没打扰。
“陆总。”小护士在门口敲门,“结果出来了,主任让您过去一趟。”
“妈妈,我和陆宵九月初回去看您。”孟雪圜挂了电话,和陆宵一起去找主任。
孟雪圜步伐轻松,陆宵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主任又要找他们,他老婆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孟雪圜察觉他沉重的脚步,道:“怎么了?”
陆宵摇头:“没事,主任对男人假孕这种事太关注了。”
仍然是上次那位鬓发银丝的专家,她一看到陆宵,翻了个白眼,如果手里有鸡毛掸子,估计想抽上去。
陆宵见她这样子,反倒安心下来,看来是小问题,还跟他有关。
“是谁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他禁欲的?”
专家指着数据道,“看看,孕激素又爬升了,等于是二次假孕了。”
陆宵仿佛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我的责任。”
孟雪圜心里讶异,不对啊,他真没和陆宵上床,专家冤枉陆宵了,陆宵怎么就承认了?
“呸,看我这嘴巴,没做B超不能下定论是假孕。”专家道:“圜圜你躺下,我给你看个腹部超声。”
孟雪圜乖乖躺上去,撩起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
探头在他小腹上巡逻一遍,主任眼睛盯着显示器,“没有,但也不排除是刚着床,没找到孕囊。”
“你们上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
孟雪圜看了一眼陆宵:“两个月前。”
专家:“你别替他遮掩,有什么说什么,他不顾你身体折腾你,回头我要汇报给沈院。”
孟雪圜:“真是两个月——”
他说着,抬眸对上主任“你快说实话”的表情,脑海中突然一阵白光闪过。
他跟陆宵没有上床,但是孕激素回升,说明他又受到了精子的刺激。
那精子是从哪来的,储、储精囊?他一直不知道这玩意儿在哪,但是上次陆宵用手指给他……好像确实有个地方按到了,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孟雪圜以为流的是“水”,但其实是“花粉”?
啊啊啊啊!得知真相的蜂后宝宝要崩溃了,他还是个宝宝,要怎么跟没有天线的陆宵解释这么黄的一件事???
垂在大腿侧的手指瞬间揪紧了裤子,面对医生看透一切的目光,孟雪圜张了张嘴:“我、不是陆宵,是我……”
不行噢,他不能告诉主任。
“陆宵,对不起,我有一件事瞒着你。”孟雪圜避开主任的视线,看着窗外心虚地说。
主任神色一僵,忽然意识到什么,她好像犯了太关注确切怀孕时间的错。她连忙去看陆三少的神色,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动声色挡在两人之间,怕起肢体冲突。
陆宵僵立在原地,看不见孟雪圜的表情。他不断自我调理,但没调理好,“嗯。休息室门好像没关,我回去关一下。”
他落荒而逃。
孟雪圜拉下衣服,穿上鞋子,好难解释噢,去休息室解释吧。
“圜圜。”主任拦住一脸天真的大明星,“你现在别过去,让他冷静一下,对你比较好。”
孟雪圜一脸迷茫:“他要冷静什么?”
主任见他还在状况外,委婉地提醒:“你没跟他上床,你又二次假孕,是什么原因?”
孟雪圜:“……”因为我是蜜蜂。
主任:“让他冷静一下吧,他那么爱你,很快能想通吧。”
孟雪圜终于明白主任的含义:“您是说,陆宵以为我出轨了?”
主任:“呃……”
孟雪圜急了:“不是的,我要跟他解释。”
他绕过主任,跑出去追陆宵。陆宵可是能干出夏天在铁皮箱里办公的事,现在还不知道发什么疯。
孟雪圜大学体育考一百米都没今天尽全力,他喘着气来到紧闭的休息室门前,拧下门把手,幸好,没有反锁。
陆宵就安静地坐在宽大的古典长板椅上,脊背弯下,手肘搭在大腿上,双手交叠。
孟雪圜刚松一口气,就看见中式牡丹地毯上,一滴一滴的,蓄了一片血红色。
再一看墙面,也是一块血渍,显然是陆宵气急攻心在墙上用力捶了一下,鲜血正从他的手背蜿蜒流下。
红色瞬间刺痛了孟雪圜的眼睛。
陆宵听到动静,皮鞋一挪,把血迹遮住,左手覆住受伤的手背:“都检查完了吗?没有问题吧?”
孟雪圜一步一步靠近:“有。”
陆宵皱眉:“别担心,问题应该不大。”
孟雪圜深吸一口气:“陆宵,关于二次假孕,其实是一个误会。这段时间我没有跟其他任何人上床,原因我过几天跟你解释,你就当成是上一次没完没了。”
“反正,这次假孕是个乌龙。”
陆宵破罐破摔:“是……没完没了,上一次也是个乌龙。”
孟雪圜呆住:“什么?”
陆宵抬起头,眼里的墨色深不见底:“那晚你太困了,我没动真格。”
孟雪圜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陆宵站起来,迫近他,明明两个人差不了多少的身高,此刻却凭空多出几丈骇人的压迫感,但又迅速收敛得一干二净。
他的智商早就下线,全部的理智都用来自我调理和克制:“我可以接受这个乌龙,老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孟雪圜看见陆宵的眼睛红了,像是极度委屈的小孩,说着说着就会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你说清楚。”孟雪圜拉住他的袖子。
陆宵:“我不想说了。”
孟雪圜气得想打他:“你没有上我,你用的手指?”
陆宵死死抿着唇,好像不愿意承认一般。
孟雪圜一下子全明白了。
孟雪圜:“你没有付出精子,但你老婆怀孕了,你觉得你戴绿帽了是吗?你还伟大地忍了这些天是吗?”
陆宵皱眉:“够了。”
孟雪圜:“你怎么不继续忍?在墙上打拳干嘛?这还怎么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