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周建立千年世家_分节阅读_第997节(1 / 2)

  “呃,因为皇帝管不了,所以暂时让天后代为管理。”

  “懂了,就像是在家里,我爹虽然说话算事,但如果我祖母发话的话,我爹也得听,那不就是太后嘛。”

  “对了,就是这个道理,天后就是能祭祀皇天的太后。”底层百姓用自己朴素的知识去理解朝廷的政令,对于这些讨论,通常朝廷都是一笑而过,在大唐,政治氛围本就宽松,老百姓则拥有比普通官员还要宽松的言论自由。

  武曌虽然对官吏很严苛,但她治下的普通百姓,生活的还是很不错的,她只是对有能力威胁她的喜欢赶尽杀绝,普通百姓这种完全不会威胁她的,她还是很宽容的。

  这些事对于老百姓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对于那些身在政坛上的人来说,影响之大,就完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

  册封皇太女的诏令,按照规矩要移送诸州县,以及大唐国土所在的所有范围,包括在深山老林中的藩属国,也要知道这个消息。

  当然,朝廷的使者不可能钻到深山老林中,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通知,这些内附的部落,平时自己生活,到了朝贡的时候,就通过朝贡大道,赶到一个地方集合,然后由人率领集合进京。

  这就是朝贡体系。

  很多人一提到朝贡,就觉得是天朝上国为了所谓的面子,然后打肿脸充胖子去赐下很多财物,换回来的东西,却连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价值都不到。

  这么想,就真的把设计朝贡体系的那群聪明人当成傻子了。

  而且也把中央王朝的君臣,都当成好人了。

  实际上中央朝廷的君臣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傻子,他们选择这么做,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在古代王朝中,天朝上国物产丰饶,周围实际上物产也不错,但对于那些相当原始的部落来说,比如辽东深山老林中的那些部落,以及那些生活在山脉中的部落,那些物产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根本就没有将那些物产转化为生存物资的生产力。

  他们是真的穷,平日里也不是生活在城里,就连朝贡,都要朝廷修一条朝见之路,这条路的两边就生活着无数的部落,每次到了朝贡的时候,使者就在这条路上开始通知,收到消息的部落,大包小包的开始收拾行李。

  活脱脱乡下穷亲戚进城投奔的模样。

  这千里迢迢的要是不给点钱,让他们生活好点,那接下来面对的可就不是提着大包小包的穷亲戚了,而是提着刀过来抢东西的强盗。

  这强盗也抢不了多少东西,但他破坏的远远超过赐予的,最关键的是,朝廷也得多花军费,还没面子。

  至于犁庭捣穴,就是个笑话,但凡去过深山老林里面,也不会觉得这个计划有什么成功的希望,犁庭捣穴没希望,杀良冒功倒是可以。

  朝贡几乎是处理周围关系的最优解,我能打你,我也能让你活着,你别惹事,认我当爹,你把你们最珍贵的东西送过来,我也不嫌弃,回赐给你们一些东西,对于我天朝上国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你们这些只有几万,几十万的小部族,足够了。

  这就是朝贡。

  如今大唐的疆域之广,远超过去的所有朝代,李治去世的时候,来到神都洛阳吊唁的藩属国,不包括后来分封的内藩王公之国,仅仅外藩就有一百零三个。

  而这些外藩中,集中在北边的有五十三个,其中安北大都护和安东大都护,是负责这方面的关键人物,基本上大部分的外藩都由他们来召集。

  但安东大都护由辽国公负责,而安北大都护则在燕王之下,这就是朝廷忌惮燕王的原因,李恪这些年在漠北,能力和威望,都极强极高。

  此番朝廷的诏令自然是传到两大都护府,然后再由都护府向各藩属国传播。

  辽国公洛君骏收到诏令后,没有多想,便让人向辽东诸国传去。

  朝廷的使者到了哈拉和林后,就不一样了。

  燕王宫中。

  李恪身体不适,便由王世子接旨,燕王世子听后,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自己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堂妹竟然会成为皇太女,他连忙带着圣旨去见自己的父亲。

  寝宫之中,李恪面色苍白的看完圣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叹了口气。

  王世子立刻问道:“父王,朝廷立太平公主为皇太女,我们要不要做出什么反应?”

  李恪淡淡问道:“你说该做出什么反应?”

  王世子理所应当的说道:“当然是反对啊,这天下肯定有许多反对的人,我们抓住这个机会,闹他一番。”

  李恪从上到下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看的王世子毛骨悚然,不自觉道:“父王,儿臣哪里说得不对吗?”

  李恪也不生气,只是依旧淡淡道:“没什么不对,只不过会将我们整个燕王一脉都拖进深渊而已,天后恐怕迫不及待的等着你造反,然后将你拿下呢。

  你也不看看她给太平选的丈夫是谁,是未来的洛氏家主,从头至尾,这就是一场大联姻,辽东的辽国公,就等着我们燕国造反,然后出兵平定。”

  王世子先是悚然一惊,而后很是不服的说道:“我大燕有铁骑十万,就算是辽国公尽起安东大都护府之兵,又有何惧哉?

  我们可不是曾经的草原游牧,我们大燕能自己铸就盔甲武器和箭矢弓弩,天下雄兵,唯我大燕。”

  王世子越说越觉得有底气,面上满是自豪,经过李恪这么多年的发展,草原上的确是兵精粮足,而且一直都在参与战事,论战事素养那绝对是比中原高很多的。

  但李恪却不这样认为,“我大燕的确是有强军,但古来游牧想要和中原抗衡,那势必是要先将辽东以及西域控制在手中,这样才能在万里的疆域上,随意出击,不用担心被从腹地进攻,而现在辽东和西域都不在我手中,又怎么能够在战略态势如此不正确的情况下,和中原对抗呢?

  难道是指望中原犯错吗?

  况且虽然秦王兄已经三年没有书信送来,但他终究是在我身后。”

  王世子已经听不下去了,“父王,您不应该如此的瞻前顾后,秦王伯率领着大军越过乌拉尔山,已经彻底不在中原,只留下少数人时不时传回来消息,先不说他年岁已高,还能不能握得住刀,单单说形势,他也没有必要为了中原,而率军回来和我大燕死磕啊。”

  见到儿子这么直接的反对自己的想法,李恪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我本想劝告于你,但你却这样的执迷不悟。

  你也不看看那位国师还坐在洛阳,他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却允许太平当皇太女,这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认为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我们这些外藩之国。

  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放弃你现在的想法,这个偌大的燕国,本王绝对不会交给你,你给本王记住。”

  王世子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王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的父王,是草原上的雄鹰,是草原上最受人尊敬的勇士,是可汗中的可汗,王中的王,但是他刚才却从他的父王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父王,那位国师真的有那么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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