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为汉武帝强国富民_分节阅读_第327节(2 / 2)
但刘挽反握住卫子夫的手掷地有声的道:“局已开,娘, 我作为推动的那个人, 我不能后退。您的担心我知道,但您想想以后的我们再不用被困在方寸之间,难道不会因此觉得欢喜吗?苦我们这一辈,利的是后世人。”
很多时候刘挽争的本来就不是一时,也不是一世而已。
见过后世的男男/女女可以有为自己争的机会,能够多读书, 能够了解这世间种种美好和丑陋, 得到相对的公平。她想为这个世道的人们谋划一番, 无论最终结果是好是坏, 能不能成功, 试过了,无愧于心,才不枉来这个世间走一趟。
卫子夫纵然心中忧虑,可她更加明白,如果阻止刘挽,这辈子刘挽都不会快活。
这一生,卫子夫吃过太多的苦,只希望她的孩子们都能平安喜乐。
可是世间多苦,纵然生在皇家难道就能不苦了?
想想大汉的诸侯们,他们是何下场?生为他们的儿女又落得怎么样的下场?
永巷内沦为奴婢的刘氏宗亲不在少数。
刘彻纵然是皇帝,一但地位不稳,刘挽就不需要作为棋子被刘彻利用了?
与其没有选择权利的任人摆布,倒不如像刘挽现在这样指点江山,与天下人斗,作为刘彻左膀右臂的存在。这样的意义比只能依附刘彻的女儿,更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然而,卫子夫最怕的是刘挽把刘彻想得太好。
“娘放心,我留了后手,有些事父皇开了头也就由不得他。我能护住自己,也会护住您跟据儿。别怕。”刘挽一直清楚的知道卫子夫最忧心的是什么。以前刘挽不给自己留有后路的操作,并非真没有后路。兵马,她能给刘彻出主意,难道她没有破解的法子?
看破不说破,刘彻也明白刘挽未必没有给自己留一手,但明面上只要没有戳破,到了父女敌对的地步,刘彻是不会计较太多的。
父女之间的心照不宣,刘挽此时与卫子夫道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刘挽不确定,该怎么安抚卫子夫,没有想到卫子夫听完之后却欣慰的开口。
是啊,刘挽怎么会觉得在她面前的卫子夫,她的母亲是傻子呢,既然很清楚的知道刘彻绝对靠不住,卫子夫最最担心的莫过于刘挽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刘彻的身上。
功高盖主这四个字适用在卫青的身上,难道就不适用在刘挽身上?
哪怕所有人都告诉卫子夫,刘彻是相信刘挽的,作为一个得尽刘彻宠爱的人,如今的她不照样为刘彻所弃吗。
在刘彻那里没有谁是不可弃的,只有他要不要,想不想。
寄希望于刘彻身上,他们一定会吃大亏的。
卫子夫最害怕的是刘挽将所有的注都押到刘彻的身上,去赌刘彻会顾念她这些年的付出,在将来给刘挽留有后路。
可是连刘挽自己都不给自己留有后路,又怎么能要求别人为她留有后路?
如今从刘挽的嘴里听到她这一句话,卫子夫心下稍安。
她也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猜度刘彻。她可以去死,但她怎么可能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须知这个世间上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并非讲理的,尤其对于帝王。
老刘家的太后在死后被灭族的存在并非没有,吕家的前车之鉴,卫子夫不可能不防。
哪怕从前的卫子夫未必懂得这些事,也从刘挽那里学习到,了解到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往。无能的人终是谁都护不住,卫子夫不敢争权,也明白一但她生出这个心思,第一个容不下她的人将是刘彻,为此,卫子夫只能尽所能的做好份内的事,也只能乞求于将来的刘彻能够给他们卫家留一条活路。
到现在为止刘彻算是留了吗?
同样在漠北一战中立下战功,霍去病深受宠爱,刘彻对他大封特封。可是对卫青呢?
一压再压,绝口不提封赏的事。
如果不是刘挽活了下来,按刘彻先前对卫青的态度,卫子夫已经可以预见将来的卫青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错,会有人觉得卫青的功劳到了如今算是无法再封赏,否则便只能是封之为王了。
封王在大汉是怎么样的下场,卫子夫也并非不知。
她明白刘彻有属于自己的难处,他们卫家所求的从来也并非只是眼前,更不是一时半会的利。
从来卫家都向刘彻表露得很清楚,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彻所赐,只要刘彻一句话,随时可以收回来。
偏刘彻不能收得太彻底,只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而以后,刘彻还得要用人。可却不能再用卫青。
卫青,她的弟弟啊,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卫子夫也不知道将来的卫青该如何是好。
卫子夫不敢再想,越想越是让她心惊不矣,越发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娘,您放心,无论是我,卫家,有我。”刘挽握紧卫子夫的手,再一次出言宽慰卫子夫,请卫子夫别担心,她只管放宽心好好的过日子,万事都有她。
她活不下来她有自己的盘算,为刘据和卫家留有后路,她活下来了,一切都有她,她更会为他们准备好一切。必不让卫家因此而覆灭。
“好。”卫子夫此番前来,既是为了看看刘挽,也得去见一见刘彻。
“你忙你的,我去见你父皇。”人都到了未央宫,纵然不算太想见刘彻,卫子夫也知道她得去见见刘彻。
刘挽应下一声是,怎么也不可能拦卫子夫。
卫子夫与刘挽一分开,拜见刘彻时,卫子夫脸上的忧愁更重,如实的向刘彻承认道:“陛下,妾很是担心。”
这句话一出口,刘彻岂不知是实话,刘彻道:“你小瞧了我们泰永。”
别管刘挽为了大汉谋划多少,也并不代表她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也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后路全都断了。
卫子夫闻此言心下未必不曾一惊,但刘彻再怎么说,卫子夫也道:“陛下对泰永如此委以重任,可她毕竟还小。”
显然卫子夫是会说话的,一开始那句对刘挽的担心,既是要试探刘彻的态度,也能随便转话,每一句都在道出她作为一个母亲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