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之年/地久天长_分节阅读_第89节(1 / 2)

  这会儿他好像又正常了。

  没收到。

  应宁大概也猜到没有那么快,官方说是半个月内回复,现在才刚过去三天。

  纸质版材料也才刚邮寄出去。

  她合上电脑,却微微一笑,说:“收到了,下周就走,先去瑞士培训。”

  MSF在全球设有五个主要的行动中心,分别位于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日内瓦、巴塞罗那和巴黎。

  这五个行动中心负责管理和监察全球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援助项目,其实总部就位于瑞士日内瓦

  谢陆言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眼神可怜兮兮的,他袖口高高挽着,衬衫衣摆还沾着些许猫砂,应宁注意到这一点,有些微微疑惑。

  谢陆言这时候开口,“不能不走吗?或者……晚一点走?”

  应宁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很坚定。她反问,“你订婚的事,怎么样了?”

  谢陆言看着她,突然皱起眉头,纠正她,“是假订婚。”

  说完他就笑了起来,一副很开心很期待的样子,声音轻快地说:“妞妞,我都计划好了,大概三月初这边的事情就会结束,那时候正好是春暖花开的日子,我们就一起回云市。你不是还想当医生吗?我已经查过了,我们可以在你老家的镇子上开一家中医诊所。我就给你当抓药的小助手,到时候我们——”

  “阿言!”他的话还没说完,应宁便忍痛打断了他,她无奈地叹息,眼中泛起泪光,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别再纠缠了,好吗?再这样纠缠下去,我们也不会有结果的,你接受现实吧!”

  “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便用力往外推,那么冰凉的手腕,抖啊抖的,“走吧,阿言,回去当你的少爷吧,不要再呕心沥血了,你就这一条命,我求求你好好珍惜吧,别再糟蹋了!”

  “不走,不走。”谢陆言疯狂摇头,他双手紧紧撑在门框上,说什么都不放手,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在抵抗着被上帝推开的命运。

  他怕极了,声嘶力竭,红眼含着热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不走,我不累,真的不累。我也不要当什么谢家少爷,我就当你的阿言,妞妞,你别赶我走,我不要,我——”

  就在这时,阳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便传来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坠地的声响。

  谢陆言和应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同时惊得一愣。

  她猛地抬头望向阳台,声音颤抖地问:“你……你把小妞妞带回来了?”

  谢陆言嘴唇哆嗦地看着应宁,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双手开始剧烈颤抖,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像是遭遇了巨大的惊恐。

  应宁崩溃地喊了一声天呐,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疯狂涌出,“我没关窗啊……”

  她的声音仿佛被撕裂了一样,一瞬间,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阳台。

第67章

  -

  “小妞妞”离世之后,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谢陆言都没有再出现。

  那天,小楼和阿坤正在车里坐着,俩人时不时瞟眼楼上,还在猜测阿言和妞妞这会儿在聊什么,会不会和好了。

  妞妞给他们的糯玉米看着挺香的,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阿坤顶不住尝了一口,俩人正闲聊着,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前面草丛中掉下来一个不明物体。

  过路的行人发出尖叫,大家迅速围拢过去。不一会儿,小楼就看到应宁慌张地从楼道口冲出,她来到人群后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泪水便夺眶而出,泪流满面地挤进了人群里。

  地上没有血迹,只有一只雪白的小猫,它身体无力地躺在草丛中,曾经柔软的白色毛发此刻沾染了尘土和草屑,显得凌乱不堪,它的眼睛半睁着,仿佛还残留着上一秒的恐惧,而原本粉嫩的鼻尖和嘴巴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而冰冷。

  “小妞妞”的四肢无力地摊开,仿佛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却再也无法动弹。

  应宁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她踉跄着走到小妞妞的身边,颤抖着双手,想要抚摸它的身体,却不知如何下手。

  这是她第一次,作为一名医生,在即将逝去的生命面前,显得如此无措。

  正当她抱着“小妞妞”拼命向外跑的时候,小楼用力按了下喇叭,迅速将车横在她面前。

  阿坤赶紧下车把副驾让给了应宁,应宁抱着猫上车后,小楼就立刻开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

  路人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小楼不知道怎么好好的猫就从楼上掉了下来,他没问,只一个劲儿地猛踩油门。

  应宁怀里抱着“小妞妞”,悲伤的啜泣声在车厢里回荡。

  可惜还没到医院,“小妞妞”就突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哀鸣,应宁眼睁睁地看着它的鼻子和嘴巴里涌出了鲜血,那双曾经灵动活泼的眼睛,也慢慢地,失去光亮了。

  “小妞妞”在她的怀里,静静地离世了。

  那时候阿言没有跟着一起下楼,应宁离开后,他就独自蜷缩在阳台一角,紧紧抱着身子,不停地发抖。

  雪球当年在他眼前被车撞死的惨烈场景,瞬间在他眼前重现,画面不断逼近,他惶恐地摇着脑袋,不停呼喊着不要

  他听到楼下人群的嘈杂声,却不敢向下窥视。

  小妞妞坠楼的画面,与满身鲜血的雪球交替在他眼前闪现,白毛与鲜血交织,触目惊心。

  他紧盯着妞妞的猫窝,瞳孔逐渐放大,那个原本温馨的小笼子,此刻却让他感到无限的恐怖。

  在笼子里,他看到了当年被囚禁的自己,他双手抱紧自己,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急促,额头冒汗,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在理智尚存的最后一秒,他艰难掏出手机,打给了他在德国的医生Ludwig,

  “救、救我,救我……”

  -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