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十三章12(2 / 2)
第13章十三章
很是暧昧的一句话,让汪雨苼整个人愣住,也让夜浓彻底回了神。
包裹在她手背的那双手,掌心微燥,温凉,却细腻,没有汪雨苼刚刚带给他的恶心抵触,然而这并不代表她会欣然接受。
可是双手挣不开,夜浓不想当众弄他难堪,便用一侧肩膀去抵他胸膛,警告声还未被她说出口,就感觉到一股温热气息逼近她耳廓。
沈屹骁把脸低到了她另一侧的肩膀,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还是说,你想让他教?”
本该是戏谑的一句话却被他用沉沉音色说出口,听着像是警告。
夜浓不动了,但也没有沉默或否认,只说:“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教。”
两人近距离的对话,在旁人眼里近乎亲昵的耳语。
汪雨苼站在原地,一时无措,感觉到身旁又一个人走近,他扭头。
不似齐冀只识他脸不识他名,汪雨苼眉梢微微一抬,当即称他一声:“齐少。”
齐冀溜他一眼,“嗯”了一声后,视线又快速回到沈屹骁那儿,还有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
那脸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和他哥是什么关系。
齐冀看得出沈屹骁刚刚是在帮她解围,可这种好心的举动可从来都不是沈屹骁的风格。
“哥——”
沈屹骁虽没看他,却直言打断:“去旁边等我。”
齐冀一向都视他话为圣旨,忙后退两步站到一边,但眼里的打量与不解却丝毫不减。
沈屹骁视若无睹旁人的存在,眉眼微垂,视线定在自己双手上的同时,他颇为耐心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动手腕,把球杆压起来。”
见她没有动作,沈屹骁下巴微抬,离她耳廓咫尺的唇,开合间,温热的气息拂起夜浓耳边微卷的发丝。
“想一直被别人这么看着?”
夜浓眸光微转,见汪雨苼还站在一旁,她轻吸一口气:“你松开,我可以自己打。”
“那你刚刚怎么不自己打?”
说的好像她刚刚巴不得被那个姓汪的占便宜似的。
夜浓拧眉就要反驳他,却听沈屹骁又将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只动手腕,把球杆压起来。”
夜浓吁出一息,虽不情愿,却也算配合地做了。
显然,她的动作让沈屹骁不太满意:“做到极限,到压不动了为止。”
过去他也是这么教她的——
【手臂不动,只压手腕,直到压不动了为止,接着,上半身、手臂以及球杆同步转到九十度】
这些要领就像是数学公式,她一直记着,只是每次记起的时候都会掀起回忆的洪流,让她生出逆反的心思,久而久之,她的球越打越烂,最后索性不打了。
如今他又像以前念起这些紧箍咒,夜浓烦躁的只想快点结束让她后脊冒汗的亲密距离,只是没等她开口,耳边再度传来低厚的声音。
“下一步做什么?”
夜浓一双眼凉着,声音也凉着:“忘了。”
声音落地,耳边轻擦一声微弱的笑音。
听着像是在嘲讽她的记忆力。
五年而已,她还不至于不记得。
夜浓心里轻哼一声,“以右腿为轴,左前脚掌把力量推给右前脚掌,右脚脚掌再将力量流到右脚后跟,然后腿配合脚——”
“背反了。”
夜浓心里躁得不行,扭头瞪他:“哪反了?”
在她的质问声里,一旁的汪雨苼和齐冀都瞪大了双眼。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再收回,又继续看向两人。
但是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夜浓因为扭头而露出的后脑勺,但是沈屹骁在她脸上流转的目光却一览无遗。
从他说完那句「背反了」之后,沈屹骁视线就落在了她气瞪瞪的两腮上,夜浓转过脸来瞪他时,他视线又顺其自然落到她眼睛里,而随着她开口,沈屹骁又不自觉看向她一开一合的双唇。
最后,他目光再直直看进她深咖色的瞳仁:“你说哪反了?”
刚刚一系列的动作花尽了耐心,夜浓现在恨不得一脚碾在他脚上。
但周围还有旁人,若真的那么做了,不仅会弄他难堪,还会让人觉得她不识好歹。
他漆黑的瞳孔星光点点,似笑非笑,可落在夜浓眼里,平白让她生出几分呼吸不畅的压迫,夜浓撇开视线,眉头拧着两分倔,不说话。
生起气来还是和过去一模一样。
当然,沈屹骁并不打算和她一直僵持,他主动开口纠正:“是先把左前脚掌的力量推给右前脚掌,右前脚掌接到力后,将力量流到右脚后跟。”
说到这,他才重了两分语气:“这时候再以右腿为轴,用左脚往里旋推你的右腿,右腿接到这股力量后,右胯往后走。”
他语速很轻缓,让人听的时候不自觉地跟起了动作。
沈屹骁当然能感觉得到。
两人挨得这样近,柔弱的肩膀被他两臂拢于其中不说,他的胸膛也紧贴着她的背。
沈屹骁压下胸腔里的紊乱,松开右手,下一秒,他指腹压着夜浓的右腿:“感觉到拉伸了吗?”
他手指碰触的动作很自然,而夜浓也没有做出抵触的动作,这在别人看来,像是两个对彼此身体早已熟悉的恋人。
听见她轻“嗯”一声,沈屹骁右手重新包合住她手:“手臂要怎么做?”
都教到这份上了,夜浓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想着早点做出动作早点挥出球,早点离开他滚烫的胸膛。
“上半身、手臂和球杆同步转,转九十度。”
“那你怎么不动?”
夜浓忍住给他的一记白眼,做出刚刚说的那套动作。
沈屹骁双臂随着她一起抬起,他双手看似包着她的手,但却没有使力,给足了她自己做出动作的余地。
“然后呢?”
夜浓又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沈屹骁却并不满意:“说出来。”
夜浓深吸一口气:“抬起双臂,左臂绷直,右臂往后抬到极限。”
沈屹骁站在她身后,左臂随着她绷直的左臂缓缓抬起。
轻轻一个呼吸,能闻见他抬至自己脸前的手臂上传来淡淡一股香,夜浓不自觉地看过去。
青色的脉络,流畅的臂线,因为抬臂的动作,能看见橘色袖边下鼓出的肌肉。
感觉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夜浓忙收回视线。
这时,右耳耳边再度传来他压低声音时,厚沉的音色:“抬到极限了吗?”
夜浓轻轻吞咽了一下,“嗯。”
沈屹骁这才松开自己的双手,后退一步,“将刚刚的动作连贯起来重做一遍。”
夜浓将举起的球杆收回时,这才注意到汪雨苼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齐总”。
见他正盯着自己在看,夜浓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齐冀先是一愣,条件反射抬了抬嘴角。
礼貌招呼完,夜浓摒弃一切杂念。
手握球杆,眼盯小球,深吸一口气后,她将刚刚的动作连贯起来,一气呵成,白色的高尔夫球如子弹一般飞出。
看得汪雨苼击出一掌:“漂亮!”
沈屹骁却懒懒地够了勾唇,似笑非笑:“退步成这样。”
说不上来他是暗讽还是惋惜,夜浓转身看他:“三号木我本来就不擅长。”
沈屹骁瞥了眼她手里的球杆:“那怎么不选你擅长的一号木?”
一番对话将他们的关系再次推到了扑朔迷离的漩涡里。
相比汪雨苼的好奇,齐冀则更为震惊。
他回国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里,他从未听说过沈屹骁身边有过女人,也就上一次从齐祯口中
想到这,齐冀两眼倏地睁圆了。
像是亲眼目睹动物大迁徙的角马渡河,他整个人被硬控住。
而在汪雨苼喊出那声极为响亮的“漂亮”后,瞿奕和阮瑜也从两米远的打位里走了过来。
在购置梦蝶山房产前,瞿奕对沈屹骁这个人只耳闻却没有见过。
作为有着百年根基的东沈集团,商圈里没有谁不想与之攀上关系,瞿奕自然也想认识,但之前一直未能有机会,所以在得知阮瑜心仪梦蝶山后,他就借此契机找到了沈屹骁。
不过当时沈屹骁给的说辞和售楼部一样:梦蝶山的房子在半年前就已售罄,目前若是想要只能等二手市场。
这种说法,可真可假。
毕竟这是当下房地产销售的常态手段。所以数日后,瞿奕又再度找到他。
瞿江集团主营领域涵盖文旅、投资、文化艺术交流等业务,虽算不上同行业的龙头,但却有丰富的业务线和强大的资源整合能力。
如今为了一个房子,他一个董事长两次亲自登门,沈屹骁便没有再薄他的面子,以“割爱”的方式将自己名下的一套三层别墅,以原始售价转给了他。
这其中的人情,瞿奕自然记下了。之后,瞿奕有过一次便饭邀约,但被沈屹骁婉拒,只说以后有机会他做东道主。
对于沈屹骁拒绝的理由,到底是看不上瞿江集团还是说他真的忙,瞿奕拿捏不准。但既然已经牵上了关系,他自然不想任其搁浅。
这段时间,他也找人打听过沈屹骁的喜好,却没想,一丝风声都没能寻到。为此,他也颇为挠头。
所以当沈屹骁就这么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一向镇定自若鲜少露出情绪的瞿奕,面上难掩怔愣。但是转瞬之后,他就惊喜出声。
“沈总!”
闻声,沈屹骁转过头来。
接到他视线,瞿奕更是几个大步迈到他身前。
沈屹骁接住他伸过来的手,握了握。
不似瞿奕刚刚那道满是惊奇的声音,沈屹骁眼波平,声音淡:“没想到瞿总也在。”
刚刚虽然一直在和阮瑜耳语厮磨,但这边的动静,他也不是一丝没有听到。
只是从那断续的对话里,他以为是夜浓遇到熟人,却没想,这人竟是沈屹骁。
此番再回想刚刚听到的,瞿奕不禁往夜浓那儿看过去一眼。
“夜总监和沈总认识?”
在没有确定两人的关系前,瞿奕改了称呼,没再对她直呼其名。
夜浓先是回看瞿奕一眼,继而又看向阮瑜。
接到阮瑜眼里浓浓的好奇,夜浓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和沈屹骁过去的那段交往,夜浓不仅不觉得是可以炫耀的资本,甚至还让她有一种难以启齿的不堪。
所以,即便是阮瑜,她离开京市后唯一结交到的知心,她也不想将自己所有的过往都摊开让她知道。
吞下喉中酸涩,夜浓开口:“我和沈总——”
“邻居而已。”
沈屹骁接住了她的后半句。
在夜浓几分诧异的视线里,沈屹骁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不打扰各位了。”
说完,他便转了身。
齐冀以为他是要走,连忙抬脚跟上,结果沈屹骁却在两个打位后站住脚。
“哥——”
沈屹骁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还学不学?”
齐冀愣了几秒的神才想起自己这趟过来的目的,忙不迭地点头:“学,当然学了!”
沈屹骁在三米远的休息椅坐下,双臂抱胸,意兴阑珊地看着散落在一片真草上的白色小球。
等齐冀拿着球杆过的,自己去练。”
齐冀嗓子里一噎,下意识就往刚刚过来时的方向溜了眼。
说真的,他现在也没多少心思学球,他就想知道.
“哥,”齐冀小心翼翼的在沈屹骁身旁坐下:“刚刚那女的是不是就是上次被你藏房间里的那个?”
沈屹骁眉梢一抬,视线刚投到他脸上,齐冀就双手呈投降状举到了头顶:“不是我说的,是我哥说的!”
余光轻轻一偏就落到了不远处。
沈屹骁短暂凝了两秒后,收回视线。
“不是。”
他若承认,齐冀心里的好奇也就消了几分,偏偏他否认,这就让齐冀头顶多出了两个问号。
“那她是谁?”
沈屹骁懒懒看他一眼,“刚不说了是邻居?”
刚刚是因为有别人在,齐冀才没有揭穿他。
“你住的是一层一户,哪来的邻居?”
沈屹骁没说话,但用一双「你再问一个试试?」的眼神看着他。
齐冀心有不甘的把满心的疑问咽回肚子里,再度扭头。
几个人围着站,不知在嘀咕什么。
倒不算嘀咕,就是刚刚沈屹骁的那句「邻居」让阮瑜惊讶不已。
“你是说他现在住你对门?”
夜浓点了点头。
阮瑜抬头和瞿奕对视一眼后,视线重新落回到夜浓脸上:“之前没听你说过呀!”
“这有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也是昨晚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对面住的是他。”
阮瑜不知她是不是介意有瞿奕和汪雨苼在场所以不便细说,索性拉她去后面的休息椅里坐下。
“真的只是邻居?”阮瑜当然不信,刚刚她就在隔壁打位,多少听了几句。
夜浓知道「邻居」一词根本解释不了刚刚沈屹骁教她动作时说的那些。可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旧事重提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邻居」一词是沈屹骁定义的,若不是被他抢了先,夜浓原本是想用「校友」一词盖过。
思绪正乱七八糟着,她胳膊被阮瑜晃了晃。
“问你话呢!”
夜浓这才回了回神:“什么?”
阮瑜情绪摆在了脸上:“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骗是不是,还是说你对我还藏着掖着?”
“不是,”夜浓挽住她胳膊,以笑遮掩:“就是以前学高尔夫的时候见过几次,这都好多年没见了。”
见她一双审视加探究的眼神定在自己脸上,夜浓忙并起三指:“真的,从我去香港以后真的再也没见过他。”
阮瑜还想说什么,不远处的瞿奕喊了她一声。
“你在这坐着,我过去一下。”
阮瑜一走,三人位的一排椅子就只剩夜浓一人。
四米一个间隔的打位,脸不转只余光去瞄的话,根本就看不到太远。
夜浓没有刻意去看,视线往左前方一抬,见瞿奕正低头在阮瑜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让她眉心微微拢起。
自然也就顾不上那么多,扭头间,视线直直落过去。
三人位的椅子里,他也只身一人。
不似刚刚那般靠着椅背,此时的他,弓着腰,双肘压着膝盖而坐。
齐冀正闷闷不乐又兴致缺缺的一个人练习挥杆。
沈屹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错误百出的姿势,想纠正都不知从哪说起好。
大概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他才无奈扯出一声笑:“好好打你的排球不好吗,非要学这个。”
齐冀扭头,无比幽怨的眼神看向他:“手把手教一个非亲非故的邻居,却不教一个放弃学业回国陪你醉生梦死的弟弟,你良心都不痛的吗?”
沈屹骁:“.”
陈年烂谷的事被他翻都不嫌腻,沈屹骁直起腰重新抱了臂,就那么看着他,最后把齐冀看得撅起嘴,哼了声。
随着他转身重新开始摆胯挥杆,沈屹骁无波无澜的眸底,有了浮光。
刚刚若不是他截了她的话,她是准备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他们现在的关系?
前男友吗?
还是说,她是想说他们压根不认识?
一阵难以名状的躁郁席卷心头,沈屹骁扭头看过去,刚好和那双隔着十数米远,几乎看不清眼底情绪的一双眼对上。
接到他眼神的那一秒,夜浓眼睫一颤。
来不及多想,她几乎一秒就收回了视线。
心脏渐乱,她轻呼一口气,也就是那时,汪雨苼走了过来。
但他并没有挨着夜浓身边,与她隔了一人位。
“夜总监,刚刚.”他嘴角挂着歉意的笑:“你不要误会啊。”
当然没有误会,他就是想借着教她动作揩点小便宜。
夜浓笑了笑:“主要是我球技真的很烂,汪总也是看不下去,想言传身教而已。”
被她这么一说,汪雨苼嘴角的笑又多了几分尴尬:“夜总监说笑了,我还真没见过几个女孩子能把三号木打的这么好的,”说到这儿,他借机把话题转到了沈屹骁身上:“夜总监经常和沈总打球吗?”
夜浓知道他想打听什么,但她并不想让这段关系发酵出另一层意味。
“没有。”她把话说的斩钉截铁,但也只说了这两个字。
汪雨苼以为她还有下文,静静等了几秒钟却见她漂亮的唇瓣合上,汪雨苼这才表情怔愣一瞬。
“但是刚刚沈总——”
“沈总刚刚说笑而已,”夜浓打断他:“汪总怎么还当真了?”
汪雨苼一时无言。
但他沉默并不代表就信了夜浓的话。
只是他想不通,沈屹骁这样身份的人,是个女人应该都想攀上关系,可面前这个女人,却好像急于撇远至十万八千里似的,还是说,她故意不把话说清,让他自己想?
这时,阮瑜走了过来,汪雨苼识趣站起身。
在夜浓左手边坐下时,阮瑜往沈屹骁那儿看了眼。
捕捉到她眼神,夜浓对心里的猜测愈加笃定了几分。
没等她岔开话题,阮瑜就先开了口:“老瞿说,他想约沈屹骁吃个晚饭。”
还真如她所料。
夜浓歪头看她:“是想让我去约?”
阮瑜用肩膀顶了顶她:“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让你去开这个口。”
夜浓这就不懂了:“那你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阮瑜声音低了几分:“他是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一块儿?”
夜浓想都没想就摇头:“我晚上还有事,去不了。”
“是真去不了,还是想躲他?”说后半句的时候,阮瑜又往远处瞥了眼。
视线收回来时,听见夜浓很是轻松地答她:“好好的,我躲他干嘛?”
没躲吗?
阮瑜觉得她今天的反应异于平常,但是又说不好,但是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俩以前是不是有过一段?”
其实阮瑜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这个猜测,只不过上次在chris酒吧,夜浓提了有关前男友的只言片语,阮瑜这才大胆假设了一下。
见她唇角微张,一脸的难以置信,阮瑜心里突然就没谱了。
这是被她的假设震惊到了,还是真被她猜到了?
“真是前男友?”
这次,夜浓一秒都没迟疑,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你别乱说!”
阮瑜撇嘴:“既然不是,那你怕什么?”
夜浓失笑:“我什么时候说我怕了,我真是晚上有事。”
阮瑜静静看了她两秒,“行吧,你要真不想去就不去。”
其实夜浓现在就想走,但若这个时候走了,倒真显得她落荒而逃似的。
夜浓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四点了。
“你晚上去吗?”
阮瑜往瞿奕那儿看了眼:“他能不能约到还不一定呢,上次他就约过一次,没约到。”
夜浓没说话,往瞿奕那儿看了眼,刚好接到汪雨苼看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怎么说呢,很是意味深长。
想到刚刚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夜浓心里又觉一阵恶心。
夜浓用胳膊轻碰一下阮瑜:“瞿总和这个汪总交情深吗?”
“什么深不深的,”阮瑜语气里有不屑:“你没看见我有点不待见他?”
至于为何不待见,夜浓没有问,阮瑜也没有细说。
没坐一会儿的功夫,不远处传来一声——
“哥!”
齐冀兴奋地猛一个转身:“你看见没,我刚刚那球,绝对有200码!”
声音太过响亮,传过来。
阮瑜皱眉:“不是说他是独子吗,怎么还有弟弟?”
夜浓心里疑惑的也是那声“哥”,上次在十二栋就看出两人交情不浅,却没想到两人竟然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所以那晚酒醉后的事,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
想到这,夜浓才后知后觉去细想他从汪雨苼手里截过球杆,又站她身后手把手教她的目的。
是看出汪雨苼对她不怀好意,给她解围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最后又为什么只说他们是「邻居」?
正想着,一道人影从她面前掠过。
是瞿奕。
似乎是看出沈屹骁要走,瞿奕不再有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沈总。”
沈屹骁已经背过身去,听声回头,他立住脚:“瞿总。”
这一声之后,他朝齐冀轻抬下巴:“去门口等我。”
齐冀看了眼瞿奕,慢了两秒才走。
一共二十个打位的长廊本就客人不多,这会儿好些人都去了里面的水吧放松,更显人影梳松。
瞿奕有礼有貌,口吻儒雅轻缓:“不知沈总晚上可有时间?”
“有事?”沈屹骁礼貌却也冷清。
“想请您吃个便饭,不知可方便。”
沈屹骁没有立即回答,视线越过他肩膀,掠过去一眼,像是在回想那人的姓:“还有那位.汪总?”
见他皱眉,瞿奕秒懂他意思:“没有,是我个人想请您吃个便饭。”
沈屹骁视线又擦过另一边,落到夜浓脸上。
“上次公事在身,没能应瞿总的邀约,这次我做东。”
他挂着清淡笑意的唇角深了几分弧度:“刚好我晚上定了私厨,瞿总不嫌弃的话,就带朋友去我那吧。”
瞿奕心有为难,但若是改换场他来做东,又担心沈屹骁再次婉拒,短暂思忖后,他只能笑里含着一眼看尽的歉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下次沈总有时间,我再请沈总。”
沈屹骁看了眼时间:“七点,12栋12层,我先过去。”
说完,他浅浅颔了颔首。
“沈总慢走。”
目送沈屹骁几步之后转脚进了出口走廊,瞿奕这才压下眼底渐生的笃定,转身回去。
阮瑜已经从休息椅上起身:“怎么样?”
瞿奕朝她点了点头,看向也随之站起的夜浓:“夜浓,晚上若是没有其他重要的事,可否陪我和阮瑜去沈总家吃个便饭?”
征询里又带有几分不希望她拒绝的意味。
夜浓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瞿总,我晚上还有其他约会。”
瞿奕轻皱眉心,嘴角却是笑着的:“还真是被沈总说中了。”
“什么?”
瞿奕压下眼底精明,朝她笑了笑:“沈总笃定你不会去,还笑开我玩笑,说是若能说服你,是我的本事。”
在夜浓的困惑与不解里,瞿奕无奈摇头:“没想到沈总倒是会打趣人。”
什么打趣,明明就是掐着人的软肋拿捏别人。
正想着,看见瞿奕略有不解地皱了皱眉:“汪总好像是哪里得罪了沈总?”
阮瑜不知打球时的那点小插曲,歪头看他:“怎么说?”
瞿奕看向两米远正在打电话的汪雨苼,“刚刚我问沈总晚上是否有时间吃个便饭的时候,他问汪雨苼去不去,那神色,摆明了是不想他同行。”
“你不是说汪雨苼和他没打过交道?”
瞿奕缓缓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确定了,不过,”他低声提醒:“晚上和沈总吃饭的事不要跟他说。”
阮瑜点头:“我知道。”
这一声之后,阮瑜挽住了夜浓的胳膊:“看在我的面子上,晚上你也一块儿去呗?”
这些年,夜浓得了阮瑜很多的帮助,无论是工作中的提点还是生活里的照顾,但像今天这般开口带着征询与央求的口吻让她帮忙一件事,却是鲜少的。
何况那人的态度也很明了,就是借着帮她解围这事,让她登门道谢。
这要不去,真就欠了他一个人情似的。
夜浓点了点头:“知道了。”
此时的下沉庭院里,齐冀气得把自己梳的男团发型都抓乱了。
“什么跟人谈生意,我看你就是有异性没人性!”
沈屹骁站在三米高的镜面水池前,娟娟水流声里,他好笑又无奈:“快三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齐冀险些跳脚:“谁快三十了,我二十五的生日都还没过呢!倒是你——”
沈屹骁眼波淡淡:“我怎么了?”
“你一个快三十的人了,该交个女朋友了。”
沈屹骁被他突然语重心长的语气惹笑,但是笑意很快就散了下去:“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齐冀心口一堵:“换个人,我还懒得管呢!”
沈屹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走了。”
“等等——”齐冀两臂一伸,堵住他路:“你跟我说实话,那女的到底是谁,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虽说齐冀只有一段短暂的只牵过手的青涩恋爱经验,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他确定及肯定,刚刚那个女人和沈屹骁之间绝对不清白。
沈屹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问题反抛回去:“你希望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那自然要取决于那个女人是否清白,如果真的是齐祯口中的‘那种女人’,那自然一丁点的关系都不能有。
齐冀把话说得委婉:“你如果真的有需要,我和我哥都可以给你介绍,特别是我哥,他认识的女人多,都是正经人家的——”
“不需要。”沈屹骁打断他:“另外,别我这边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你就跑去跟你哥打小报告,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他语气平平,但不乏警告的意味。
听得齐冀心虚得直咽口水。
沈屹骁朝台阶方向偏了偏脸:“回去干点正事,别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齐冀:“.”
*
梦蝶山仅有三栋平墅,楼栋号却不依次而排。
十二栋是视野最好的一栋,门厅外一侧是十二米高的飞瀑水法,湍流自上而下,经台基,线条立体,垂直外壁上是全冠取材的各种植被,一眼望去,满是清幽的写意。
瞿奕比约定时间早来了十分钟。
入门厅,抬眼便见整壁的原生苔藓长江石,封闭空间内装置着各色动态蝴蝶标本。
每户配备的专属管家走过来,简短询问后,引他们三人领到电梯口。
阮瑜掩手在夜浓耳边:“和这边一比,是不是显得我那边无人问津似的?”
夜浓抿唇笑了笑:“但是你不喜欢平墅啊。”
阮瑜却摇头:“要是这里的平墅,我觉得还不错。”
可惜这边的平墅价格和别墅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
电梯直达十二层,走出去便是宽敞的私人门厅。
铸铜子母门,门外门铃一响,门内智能可见,
沈屹骁看着视频画面里站于瞿奕身后的那张熟悉面孔,嘴角隐隐上掀。
清悦的解锁声里,门敞开,身着白色半高领软衫和黑色休闲裤的沈屹骁立于三人视线里。
“沈总。”
在瞿奕这声后,阮瑜也颔首礼貌称呼了他一声。
夜浓自然也不好落单,敷衍又不失礼貌的笑意里,一声“沈总”被她喊的游刃有余。
沈屹骁目光停在她脸上,说话声悠闲又轻慢:“夜小姐,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的计划:天天见,频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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