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十六章15(2 / 2)
第16章十六章
“她昨晚和我在一起。”
说这话的人,一脸的风轻云淡,但听这话的人,却瞳孔震惊。
没等阮瑜将这话细品,就听沈屹骁又说:“不过还是希望阮总不要在她面前提及这事。”
阮瑜怎么可能不提,不过表面上,她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沈屹骁把车开回来的时候,夜浓正抱着胳膊等在原地。等车停稳,她走到主驾驶门口,见车门不开,她敲了敲车窗。
玻璃落下,沈屹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似在等她下文。
夜浓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皱着眉问:“沈总不下车吗?”
沈屹骁坐在里面八风不动:“夜小姐是要穿高跟鞋开车?”
她后备箱里当然有备用鞋,但是被他这么不轻不重地呛声,夜浓觉得自己简直多此一举。
夜浓没说话,瞥了眼后座车门,正迟疑坐后面会不会弄他难堪时——
“夜小姐该不会真想把我当司机了吧?”
当司机也是你自愿的。
夜浓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挂着笑:“怎么会。”
她绕过车尾,去了副驾驶。
路上,夜浓原本是想问他有没有遇到瞿总或阮总,但又实在不想开这个口,几度留意手机屏幕,不见短信和电话,她也就放下心来。
车厢安静里一路。
即便是遇到红灯,两人也都没有语言上的任何交流。
车由西向东开,阳光穿透挡风玻璃,直铺在两人身上,也将后视镜上挂着的那串水晶吊饰折出了耀眼的光。
沈屹骁已经不知瞥了多少眼坠下来的那个蒙奇奇头像。
沉甸甸的,悬在那儿。
这要是不小心急刹车.
可是又关他什么事。
沈屹骁忍下嗓子眼里的多余。
直到车子驶入铂悦府地下车库,在车位里停稳。
忍了一路的‘告诫’以警告的声音响在车厢。
“又是高跟鞋,又是这种幼稚的挂件,”沈屹骁扭头看向副驾驶:“夜小姐的安全意识真的有待提高。”
夜浓没想到一路上不说话的人,一开口就这么呛人。
她在车里挂什么跟他有关系吗?
还说她的蒙奇奇幼稚?
当初也不知是谁给她买了各种各样,一张桌子都要摆不下的蒙奇奇。
想起过去他捧着一盒又一盒的礼物讨她开心时的殷勤劲,再看看现在,夜浓讥了声笑:“沈总,作为邻居,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宽了吗?”
沈屹骁又一改刚刚的语气,心平气和了起。”
车门开合,“砰”的一声,并不算摔门,但响在静谧的车厢,就是让人觉得刺耳。
狠狠剜过去一眼后,夜浓抓起放在中控台的车钥匙,下车去了车尾。
电梯门开,沈屹骁走进去转身的时候,夜浓刚好到了门口。
黑色尖头平底鞋被她两根手指勾着,带着一种「事实胜于雄辩」的姿态走进来。
电梯平稳上行到停落,门开,夜浓先他出去。
本的,但是不呛他一句,她心里又实在憋屈。
她扭头,“沈总。”
沈屹骁脚步停住,但没有转过身来看她。
夜浓也只是转过一侧肩膀:“希望我和你之间,可以成为对彼此视而不见的邻居。”
她声线很软,却也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响在耳边,却如刺一般。
高跟鞋由近及远,“滴答”一声的解锁声后,“砰”的一声。
像当年他将她压在黑暗的拐角强吻她时,挨的那一巴掌。
很疼,但却不及她说的那句:玩玩而已,沈大少爷这么拿不起放不下吗?
那晚,他在夜浓的宿舍楼下蹲了一夜。
夜浓也在楼上阳台抱着双膝坐了一夜。
舌尖,还有唇瓣,好几处被他咬破,一吮,满嘴的腥涩。
这些原本都要忘到脑后的回忆,随着再回这座城市,再见到他,都一点一点涌上心头。
夜浓背靠着门,被她勾在指尖的平底鞋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还有挂在肩膀上的包,也不知什么时候滑了下去,堪堪的悬在两根指腹上。
耳边许久都没听到外面门开合的声音,夜浓侧过脸又失了一会儿的神,意识到自己这下意识的等待,她苦笑里夹杂着一丝可笑。
*
铂悦府每栋楼都有两层悬浮会所,里面不仅有健身房、恒温泳池,还有甜品。
沈屹骁在家门口驻足了一会儿后就来了这里。
侍应生拿来的菜单被他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
萨赫蛋糕里的巧克力过于浓郁,略苦;
冰淇淋易化;
马卡龙过于甜腻;
库纳法上面的坚果碎里有她不爱吃的开心果;
印度奶汤圆她倒是喜欢吃,但冷藏后食用效果才佳,更适合夏天。
沈屹骁招手侍应生,“没有青柠派吗?”
“沈总,”服务生面露难色:“青柠派在上个月月初就已经下架了。”
沈屹骁又翻开一页菜单:“让主厨过来。”
*
阳光从窗外偷渡进来,在羊绒地毯上碎了一地的暖阳。
客厅里开了暖气,夜浓躺着沙发里,她刚泡了一个花瓣澡,这会儿,全身只一条v领吊带真丝长裙,盖得住春光,但遮不住她一身淡淡的香。
楼下管家摁响业主门铃的声音有别于客人造访。
夜浓起身到门口,摁下通话键。
“夜女士您好,我们物业每个周末都会提供甜品免费□□,方便的话,我现在给您送上去。”
竟然还有这样免费的服务,虽意外,倒也惊喜。
等她从管家手里接过沉甸甸的三层高木质食盒时,夜浓愣了一下:“这盒子要收回去吗?”
谁知管家说不用。
夜浓不禁好奇:“你们每周每户都会送吗?”
管家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们都是随机抽取的,一周只有一户。”
那还好,要是每周每户都这么送,对物业来说还真是一比不小的开支。
因为是免费,夜浓以为就是一些普通的小蛋糕小饼干之类,谁知一打开,她不禁“哇”了声。
青柠派、焦糖蛋奶,还有一份盛在琉璃绿瓷盅内的印度玫瑰奶球。
都是一般甜品店里很难买到的,特别是印度玫瑰奶球,从她离开京市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过。
说来也是好笑,其实在和沈屹骁在一起之前,她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道甜品。
还有青柠派,没有他带着,她再也吃不到可以将青柠汁的酸和甜炼乳的甜中和得刚刚好的味道。
焦糖蛋奶倒是常见,但是大多数甜品店都太甜
夜浓凑近看了看,这份焦糖蛋奶上淋的焦糖只有薄薄一层,一闻,还有桂花的清香。
她从盒子里取出金属小勺,叉了一块到嘴里。
果然不是常见的焦糖,是桂花蜜。
淋着桂花蜜的焦糖蛋奶,夜浓只吃过两次,一次是她和沈屹骁确定关系的第二晚,他带她去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吃的,另一次是她生日时,沈屹骁亲手给她做的,虽然味道不及第一次,但那一瓣瓣的金色桂花都是沈屹骁亲手摘下自己酿成的桂花蜜,所以意义大于味蕾。
时隔五年再次尝到这种味道,夜浓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鼻腔一酸,眼泪扑簌,不经脸颊,直直落在了诱黄的蛋奶之上。
三楼的悬浮会所,有一景眺望台,管家走过来:“沈总,夜女士已经收下了甜品。”
沈屹骁点了点头,“事后她若是问起,不要说漏嘴。”
管家点头:“好的。”
如沈屹骁所料,傍晚的时候,夜浓从楼下下来,径直去了服务台。
“你好,请问中午送的甜品,是你们会所里的吗?”
管家点头:“是的,我们的主会所在物业后面,相比楼上的分会所,无论是吃食还是娱乐项目都会更全面一些。”
夜浓道了声谢。
上次曲姚取回的会所入会卡,她还没来及充值,今天若不是那几分甜品,她差点都要把这事忘了。
出了一楼门厅没走几步,就看见一只纯白布偶支着两只前爪蹲坐在红色塑胶跑道边。
纯白布偶很少见,夜浓辨认了好几眼才确定。
全身上下这么干净,肯定是哪位业主的宝贝。
夜浓在它前身蹲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
明明是对“猫”弹琴,可面对这么一只小可爱,任谁都忍不住碎碎念上两句。
猫咪倒是一点都不怕人,仰头看着她之余,还低低“喵呜”一声。
夜浓很想伸手去摸摸它,又怕把她吓跑让主人好找,便忍住了。
但她还是掏出手机,给猫咪拍了两张美照,手机收起后,她又安静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最后才一脸不放心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总听这个小区的会所在物业后物业后的,今日一来才发现,在听着不入耳的「物业后」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栋富丽堂皇。
九层高的玻璃幕墙一通到顶,被包裹在金色拉色的蜂窝铝板中。
走进去,迎面一幅生动立体的锦绣玲珑。
偶尔出现于顶豪卧室内的暖光玉石在这里倒是成了基底墙,在灯光加持下,氛围高调,却又很松弛。
工作人员领着夜浓一一参观着会所内的各项基础以及基础外的设施。
书吧书法、阅读绘画、影院康健、瑜伽舞蹈、有氧健身、恒温泳池、spa,还有赛级的台桌,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水吧会客区和红酒雪茄吧,不同领域不同主题的私宴厅都被独立分割开。
这样高级别的私家会所,入会充值自然不低,一问果然,十万起充。
不过夜浓也没多少拘泥,充了值,录入基础信息后,她去了红酒吧,在圆形包椅里坐下后,一抬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沈屹骁。
他身上不再是早上那套运动装,而是撞色的休闲上衣搭配黑色休闲裤,搭在桌台那只手臂,袖子上挽,露出的劲瘦半截手臂上,能看见一只黑色腕表,十分简约利落。
两人视线对撞的那一瞬,夜浓是真的想起身就走,可转念一想,那样只会显得自己落荒而逃。
凭什么。
就算走,也要喝点再走。
不过沈屹骁并不是只身一人,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侍应生将酒送来时,夜浓很不经意的往对面扫了眼。
两个男人不知在聊些什么,颇为起意。
沈屹骁一手压在高脚杯底座,不时掀起嘴角似说似笑。
早上那一头自然垂下来的刘海,很明显经过了打理,露了一半出来,更显精神,但给人的疏离感也愈重。
夜浓一点都不想去打量他,偏偏那人就坐在自己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
原本是来放松的,这下可好,添了堵。
杯里的红酒也没了继续喝下去的雅兴,但是蓦然起身又很突兀,夜浓索性将手机贴到耳边。
一声“喂”后,她从椅子里起身。
沈屹骁抬眼看过去,红酒吧的公共区域不算大,五十个平方不到,目送她人影消失在门口,只很短的时间。
视线收回后,原本的闲心雅致都变得意兴阑珊,和旁边男人打了声招呼,沈屹骁也从卡座里起身。
走到门口,他下意识左右寻了两眼,这一层是红酒雪茄吧,她不会多做停留,那是去了楼上的影院还是楼下的健身区?
在门口停驻的时间里,想到她刚刚落在自己脸上的白眼,沈屹骁气笑一声。
亏他还想用甜品哄她开心,真是喂了猫了。
却没想,回去的路上真看见一只猫,通体纯白,沈屹骁只是淡淡掠过去一眼,没想到走到六栋门口,刚踩上楼梯,一声“喵呜”从身后传来。
还是那只白猫。
沈屹骁凝眸看了两眼后抬头,路灯照亮的四周,不见一丝人影。
又一声“喵呜”声,沈屹骁视线再次落到台阶下。
刚刚看见它的时候还是在小花园边,离这少说也有几十米元,这是一路跟他跟过来的?
沈屹骁打量了几眼。
他对猫的品种不甚了解,充其量也就只认得一种布偶,是过去夜浓用作微信头像,他才知道的品种。
但是眼前这只和他印象里的那只又不大像。
但沈屹骁也没当回事,转身就上了台阶,进了大堂,管家走过来:“沈总,这是您养的猫吗?”
沈屹骁转身,下意识就往地上看。
真是奇了怪了,那猫竟然还跟在他身后。
沈屹骁说不是:“或许是这栋业主的。”
管家说:“这只猫从下午三点的时候就在门口了,一直不见有人,如果到晚上十点,还不见有人来认领的话,就做一个宠物认领启示。”
虽说东沈旗下所有楼盘用的都是自家的物业公司,但这还远不到沈屹骁亲自处理的地步。
沈屹骁点了点头,“妥善处理好。”
谁知,他一抬脚,那只猫又跟上了他的脚步,管家忙跟上去,弯下腰,手刚一伸出去,那只猫像是收到了惊吓,猛然一个转身,朝管家“嗤”出了警告。
平时一向从容镇定的女管家也被猫的应激反应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之余,脸色一阵刷白。
沈屹骁先是皱眉,继而一声失笑。
难不成他看上去比一个女人还要平易近人?
带着试探,沈屹骁蹲下身,朝躲到墙边的那只猫勾了勾手指。
那只猫睁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歪了歪脑袋。
当初被夜浓用作头像的那只浅蓝色布偶,也是这般的歪着脑袋,乖萌乖萌的。
沈屹骁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兴致,手指又勾了勾,“过来。”
或许是主人也经常跟它说这话,猫咪听懂了似的,两只蹲在地上的后肢立了起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沈屹骁面前走近。
等沈屹骁把手伸过去的时候,猫咪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猫咪喜欢并信任你,它的尾巴会翘起来,但不是崩得很直的那种,会有弯曲,你看,就像这样」
回忆里的声音让沈屹骁看向猫咪的尾巴。
略有弯曲的翘着,还不时左右轻晃。
这是喜欢他,还是信任他?
沈屹骁勾了勾唇,手再次伸近的时候,一根食指挠在了猫咪的下巴处。
没朝他“嗤”声,也没跑,眼睛还浅浅眯了眯。
沈屹骁双手一伸,不假思索的将猫咪抱了起来。
“去找个笼子来。”
管家在惊讶里恍然回神,连答应都忘了就踩着三厘米小高跟往外跑。
沈屹骁将猫咪放在了服务台上,掌心顺着它脑袋往后顺了几下毛发。
也不知怎么就对他这个陌生的男人生出了信任感,在他宽大的掌心下,猫咪异常乖巧。
夜浓含着一根棒棒糖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
她双脚顿了一下,眼里有明显的意外和不可置信,以至于双脚不受控地在服务台前站住。
“你的猫?”
沈屹骁闻声扭头,视线经过她的眉,她的眼,她捏在指尖的紫色棒棒糖,最后又回到她满含意外的眸底。
竟然因为一只猫,主动跟他说话。
真是稀奇。
掌心安抚的动作停了,沈屹骁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很意外吗?”
意外当然有。
但不是意外他会养宠物,而是意外这只猫是他的。
夜浓看着在他掌心下异常温顺的猫咪,没有生疑,视线回到他脸上,她礼貌回以笑意:“没想到沈总这么有爱心。”说完,她颔首都没有就转了身。
沈屹骁一边在心里品着她这话,一边看着她背影,眼底人影空了的时候,他才垂眸失笑。
没想到他这么有爱心?
好似在她心里,他这人有多残暴似的。
沈屹骁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管家才提着一个白色金属笼子回来。
“抱歉沈总,让您久等了。”物业那边也没有猫笼,她还是自己掏钱去小区对面的宠物店买了一个。
沈屹骁将猫咪放进笼子,“尽快找到主人。”
管家不住点头:“好的沈总。”
夜里猫咪还很乖巧,只断续叫唤了几声,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扒拉笼子,一声声的“喵呜”声回荡在宽敞的大堂里,异常尖利。
管家没办法,只能求助经理。
经理一听,立马吩咐:“赶紧给拿到总服务台,万一被业主投诉就不好了。”
结果管家刚将笼子拎到手里,身后就传来声音——
“它怎么在这儿啊?”
管家回头,忙礼貌颔首问好,之后将了一些。
夜浓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原来不是他的猫,亏她昨天还真信了。
夜浓问:“你现在是要把它带哪儿去?”
管家说:“目前只能送到物业中心的服务台。”
夜浓看向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可怜:“那如果一直没有人认领呢?”
管家也很无奈:“之前遇到这种情况,一周后如果依旧没有主人来认领,便会送去救助站。”
“救助站?”夜浓蹙眉,她知道救助站不会虐待小动物,但心里还是莫名排斥这个地方。
“夜女士,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带它回物业中心。”
“哦,好,你去。”
夜浓站在原地,看着猫咪在笼子里转了个身,两只前肢扒着笼壁在看她。
分不清是错觉,还是心里有代入,总觉得那双看着她的大眼睛里满是求助。
夜浓轻轻叹气。
再求助于她又能怎样呢,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养一只宠物的能力。
不然当初她早就和沈屹骁养一只——
莫名其妙又想到那个男人。
夜浓深吸一口气又闭了闭眼,谁知刚一抬脚准备往外走,就见那人从门口走了过来。
真是冤家路窄。
想起昨天他自诩自己是那只猫的主人,夜浓朝他投去一记白眼。
沈屹骁:“.”
这人是跟他有天大的仇还是怎样,至于一大早就没个好脸色?
沈屹骁站在原地,等到夜浓从他身侧经过时,他一把攥住她手腕。
夜浓条件反射就想挣开他手,可又哪里能抗衡过他的力道。
“你干嘛?”
沈屹骁歪头看她:“说清楚。”
夜浓皱着眉头,又挣了一下:“说清楚什么?”
沈屹骁拇指指腹压着她的腕心脉搏,“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一大早就平白落你一个白眼?”
夜浓嘁出一声气音:“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屹骁凝眸看了她几秒,攥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扯。
夜浓始料不及,双脚趔趄到他面前时,另只手下意识就抓住了他手臂上的黑色布料。
天生冷白皮的手指,陷在他带着褶的黑色袖料中,一黑一白。
那么截然不同又对立的色彩,却因为相互紧贴而有了一种近乎沾染甚至交.融的错觉。
沈屹骁刚从会所锻炼回来,满身汗气却被衣服上的香薰交织出一种柔软的味道。
扑入鼻息,让夜浓指尖微微收紧。
她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视线笼罩。
像一张网,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强势锁住。
夜浓被他一双眼攫住到失神,默了几秒才反应慢半拍地别开脸。
眼睫颤悠的同时,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地突突直跳,她从来都不怕他,五年前不怕,现在更是没什么可怕的,可一开口,声音却像被风吹散了似的:“你、你松手”
沈屹骁背着光站,所有光影都被他挡在身后,他语调波澜不惊,听不出喜怒:“我如果不松呢?”
五年前跟他提分手,他也是这样,扣着她手腕,一字一顿:我如果不接受呢?
如今手腕被他紧紧攥着,腕心的脉搏都快要被他指腹压得息弱。
夜浓压下回忆里的苦涩,仰起脸,迎着他目光:“沈总这是想干嘛?”
说完,她双脚往前迈了一步,脚尖抵住沈屹骁脚尖的时候,沈屹骁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稍许。
然而夜浓却朝他步步紧逼,“是想大庭广众让我难堪,还是说.”
她嘴角笑着,眼神放肆地从沈屹骁的眉眼流连到他的唇:“沈总当年还没玩够,还想再玩玩?”
当年分手,她说的是:玩玩而已,沈大少爷这么拿不起放不下吗?
五年来,这句话依旧还似一把刀插在他胸膛,让他拔不下来。
如今从她嘴里再次听到这一声「玩」,沈屹骁眼底波澜骤起。
他不知道她所谓的「玩」究竟从何而来,外人这么想他看他也就算了,她作为当事人,怎么就看不清他的心。
他视线紧紧缠着她的眼,浮影重重里,沈屹骁紧绷的脸部轮廓突然松了,随之松开的还有他的手,然而只有一秒,转瞬即逝从她手腕松开的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了她的腰。
夜浓心脏来不及紧,就被他指掌及手腕的力量带入了他怀里。
胸前的松软抵着他紧实的胸膛,有一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
距离太近,夜浓抬头想要看清他表情,甚至需要把腰身连着后颈往后仰。
刚刚还噙着两三分笑意的男人,眼底突然就沉出了暗色。
夜浓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松手!”
她一手抵着沈屹骁的胸膛,一手去掰他的手,但是徒劳,既推不开也掰不掉。
又恼又窘下,夜浓脸色微微红了,说出口的话更是急出厉色:“我让你松手!”
沈屹骁却仿若未闻,充满力量感的手臂圈着她的腰,带着不容置喙的禁锢,强势将她锁在自己的手臂与胸膛间。
“当初你让我松手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
夜浓心脏一紧,回忆顿时翻山倒海。
当初他不仅没松,还将她抵在墙上强吻。
来不及压下胸腔里的怦怦声,夜浓用尽眼里所有的凶意瞪着他:“你敢!”
沈屹骁垂眸看她的目光大胆又直白:“为什么不敢?”
听他这么一说,夜浓在他怀里挣脱的力道更重了:“你今天要是——”
话还没说完,她下巴就被沈屹骁的指掌锁在了虎口间。
他吻得很重,暴烈又急切,强势抵开她紧闭的牙关,掐着她的下巴深吻着她,哪怕被她咬破了舌尖,都没有因为那钻心的疼而放开她丝毫。
舌尖勾缠出放肆的水声,磨过她舌面,抵入她更深的口腔。
从挣扎到意识放空,再到奋力抵抗。
可是腰被他箍得太紧,夜浓想躲却躲不开分毫,一声声的“唔”音从她嘴角溢出来,全身上下好像就只有双手是自由的,于是攥成了拳,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肩膀。
这个吻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失控的色彩,分不清是报复还是情动,但沈屹骁却清楚地从自己的发狠中感知到心底的迫不及待。
太久了,真的过去太久了。
可如果真的那么久,为什么一碰到她,过去的一帧帧一幕幕还是那么清晰地在他记忆里翻滚。
十几秒的一个吻,漫长又短暂。
一个想从混乱中剥离,一个流连出意犹未尽。
彼此都压着巨大的情绪。
放开她时,两人都气息微喘。
夜浓眼底的怒意盖过了羞红的眸光,可即便这样,她也依旧像一朵伶仃的,被雨打湿的初春桃花。
沈屹骁依旧搂她在怀,目光凝在她脸上的同时,他伸手用指腹想去蹭掉她唇上的水光。
然而夜浓却把脸一偏。
沈屹骁的手指在她脸颊边落空,他眼里映出她满脸的倔强,和五年前在宿舍楼下一样,求她的话说尽,却落得她一个轻飘飘不为所动的冷眼。
血淋淋的记忆,让沈屹骁搂着她腰的手臂突然收紧。
圆挺的胸脯顿时在他心口埋出最隐晦的形状。
密不透风的窒息感再度袭来,夜浓只觉心脏都缩紧到了极限。
偏过去的脸转回来,夜浓用怒意将眼底的羞窘盖住。
深色的眼眸看了她数秒,沈屹骁悬在半空的手指重新擦在她殷红微肿的唇上。
知道自己的反抗只会迎来他愈加的强势,这次夜浓没再有动作,压着内心的动荡,任他指腹在自己唇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两个来回。
也正是她的顺从,让沈屹骁满意似的松开禁锢在她腰上的手臂。
得了自由,夜浓一连几步退离他数米。
如果不是道德约束,夜浓恨不得将口中沾了他的口水与气息都唾在地上。
她用手背用力蹭着自己的唇,动作满是嫌弃。
沈屹骁看着她,话音里带着揶揄:“要给你买几瓶簌口水吗?”
除了剜他,夜浓还想踹他。
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所有的气愤都只会助长他嚣张的气焰。
她太了解他了。
所以她下巴一抬,噙笑戏谑:“沈总的吻技和二十岁的小弟弟比起来,还真是差强人意。”
以为自己这句话会刺激到他,谁知对面那人却面不改色,甚至还笑出一股子的慵懒悠闲:“若真论起吻技,夜小姐也和我的上一任,上上一任没得比。”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嘴上功夫能拿金牌。
一小时还有一更哦宝贝们。
追连载是快乐的,因为会有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