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40(1 / 2)

  可纵使这般,沈家两口子仍是坚决不分家。

  屋外宾客三三两两结伴离席,熙攘散去,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三个儿媳负责收碗筷、抹桌子,大郎和陌寒负责搬运桌椅,二郎清点着礼单,老两口在旁笑得合不拢嘴,赚足了面子。

  至于达官显贵送上的贺礼该如何安置,沈家人默不作声,等着君晟表态。

  院子里堆满红木箱子,为防梁上君子,大郎和二郎打算轮流守夜。

  君晟回到新房时,一楼的西卧燃着小灯,他没在意,步上二楼,在喜房前伫足了会儿,转身走去对面的卧房。

  二楼西卧应他的要求,改为书房,事先放置了屏风和小榻,也算是间小居室。

  隔着一道房门,季绾附耳听了许久,确定君晟去了书房,才舒出一口气,又生出点点愧疚。

  似乎委屈了他。

  可困意来袭,她快支撑不住身体,揉了揉眼皮,走到喜床边栽倒下去,翻身的工夫,就沉沉睡了过去。

  随遇而安惯了,再陌生的环境,只要心安,即是梦乡。

  不过,她枕边放着个泛旧的拨浪鼓,陪了她十四、五年。

  没有拨浪鼓,她会彻夜难眠。

  月没参横,浮岚暖翠拢上夜色,一切归于沉静。

  喜烛吐泪,几近燃尽,一道暗影渐渐笼罩床上睡熟的女子,拿起枕边的拨浪鼓。

  当年随手买下的拨浪鼓,一文钱还附赠了一个小陀螺,用来哄不停哭泣的小娃娃,如今倒是被长大的小娃娃当成了稀罕物,附在嫁妆里。

  君晟眄视面朝里的女子。

  一头乌发披散枕上,细软柔顺散发幽香。

  视线向下,玲珑身姿介于少女与小妇人之间,浮凸有致,被锦衾遮住了大半春光。

  君晟静静凝睇,将迎书放在了枕边,用拨浪鼓压住。

  走出卧房后,他靠在堂屋窗前,看向高挂堂屋由天子亲笔题写的对联,眸光晦涩不明。

  他是天子的刀,亦是季绾的盾,可刀、盾无法适配。

  空旷的堂屋内,月波清冽,风姿卓然的男子融入月光,睫羽投下两排暗影。

  五更时分,随着更夫最后一下梆子声,季绾悠悠转醒,一时分不清这是闺房还是新房。

  待意识回笼,她缓缓起身,正要收起拨浪鼓,忽见拨浪鼓下多出一份迎书。

  这是三书里最后一份文书。

  拿起仔细翻看了下,她将拨浪鼓和迎书一并收入拔步床的炕柜中,随后起身梳洗,准备去行媳妇茶。

  沈家虽是小户,但有廪生出身的沈二郎在,规矩是一样也不能落下的。

  新房没设妆台,净过面,季绾坐在圆桌前,对着妆奁所配的镜支儿上妆。

  妆奁是何琇佩找工匠定制的,梨花木制,花了大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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