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事当长贺_分节阅读_第143节(2 / 2)

  闭目小憩的赵怀熠睁眼:“记住朕的话。”

  吕仲良心中苦涩,俯身一拜:“臣遵命。”

  见吕仲良挎着药箱出来,似乎是结束了,赵靖珩开口问道:“陛下如何了?要紧不要紧?”

  吕仲良对赵靖珩躬身一礼:“淳王殿下。陛下已无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所致,臣为陛下施了针,佐以内服汤药,不日便可痊愈。陛下在里面等着,臣先告退。”

  赵靖珩还想问,吕仲良却步履匆匆,念着一门之隔的皇帝,只得放弃,放轻脚步进入门内。

  房内赵怀熠已经坐了起来,他身上未沾染一丝污迹,望来的双眼神采奕奕。除了残留在赵靖珩身上的血渍尚能证明,之前的事情像是未曾发生过。

  “给我倒水。”赵怀熠颐气指使。

  赵靖珩摸了摸桌上茶壶:“水已经凉了,我让张全忠端热茶来。”

  赵怀熠看着他:“凉的我也喝。”

  但赵靖珩是决计不会让他这样将就的,只是回身向门外吩咐一声的事。

  不用等吩咐,张全忠已经机灵地准备了温度适宜的茶水,听见要立刻端了上来。

  赵怀熠不伸手,赵怀熠便坐在床沿,喂到他嘴边。看着他一口气喝下半杯,心里霎时烟消云散了似的,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赵靖珩将茶杯握在手里,踌躇片刻,道:“太医说你是急火攻心,有话慢慢说就是了,不必那么大火气。”

  赵怀熠别开脸:“我就是心眼小,受不得气。你尽管气我吧,把我气死就好了!”

  “怀熠!”赵靖珩气急,克制着放软了语气,“你这么说,不是往我心窝里捅吗?”

  “你说话不捅人心窝?你杀人不用刀,一两句话就叫我死去活来。”赵怀熠说着,倒在床上面朝里,只给他看后脑勺,“立后也催,子嗣也催,太后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把我当什么,种猪还是种马?”

  赵靖珩哑口,不知如何辩驳让他涨红双颊,他并非只是听从太后教唆,而是因他也是如此认为,可这话说了赵怀熠肯定更生气。

  最终只是讷讷说出一句:“可你是皇帝……”

  赵怀熠回头看他,瞧见他红着双颊无措的模样,把身体转了过来。

  “五叔,你离近点儿。”赵怀熠盯着他。

  赵靖珩迟疑片刻,稍稍俯身。赵怀熠眼睛一眨不眨:“只说我了,你呢?”

  赵靖珩眼睫颤动:“臣有没有子嗣不重要。”

  应当说,没有子嗣更好。

  权臣总是为君主所忌惮,哪怕当今皇帝心无芥蒂,难保日后是何情形。只要这一脉留存,就会被当做隐患、威胁。

  赵怀熠勾着赵靖珩后颈:“五叔,你要一个孩子吧。我会把他视作亲生,我会待他很好,给他所有宠爱……我的什么都能给他。”

  赵靖珩反手捏住他的手腕:“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五叔,我没法拥有子嗣。”赵怀熠平静说道,眼睁睁看着赵靖珩露出比见到他吐血更震惊的神情,继续道,“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赵靖珩甩开他的手:“这不可能……不可能!”

  赵怀熠苦笑抱怨:“我连这件事都告诉你了,难道不应当关怀安慰我么?”

  “你在骗我。”赵靖珩冷下脸来,倏地起身。

  心中震惊以至于无法直面赵怀熠,想起先前吐血那一幕,怕自己情绪不稳再次伤到他,赵靖珩当下转身就走。不顾身后的呼喊,只凭着本能逃避般退出寝殿,将试图询问的张全忠远远甩在身后。

  跟了几步的张全忠摸不着头脑,先确定皇帝安危才是要紧事。他回到门前,高声道:“圣上,淳王殿下他,出宫去了。”

  门内传来一声“进来吧”,张全忠这才走了进去。见皇帝坐在床边,面色如常,心中却得不到安定:“陛下,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奴婢叫人拿热水来……”

  “不用,还有奏疏没有批完,你去帮我备笔墨。”赵怀熠整整衣襟,站起身,“今日之事,别在太后面前多嘴。还有,明日,传班侍郎进宫一趟。”

  原以为淳王回京能让皇帝开心几日,反倒圣节当日不欢而散,连亲眼见到皇帝吐血都不能让淳王留下陪伴,可见这回事态严重。

  眼前这位是最听不进劝的,张全忠心疼皇帝身体,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咽下满腔苦涩,口中应和。

  回到家中的吕仲良换了衣裳,等不及喝口水,站到书架前,在那堆泛黄散发着陈旧气息的书里翻找来。

  左一本右一本抽出一大摞医书,循着记忆翻找起来,一面找一面摇头,眉头越皱越深。

  一阵敲门声传来,吕仲良抬头看了眼,近日没有收到拜帖,不知何人拜访,于是不做理会。但那声音一直持续不断,不胜其烦。他忍不住放下医书,前去开门。

  “谁啊?”

  门放开启一条缝,锋利冰冷的剑刃顺着探了进来,长了眼一般寻到吕仲良的脖颈处。

  一只手将门推开了些,露出一张和颜悦色的面孔:“吕御医,淳王殿下有请。”

  吕仲良望着门外那两个侍卫装扮的人,心一横,昂首跨出门槛,俨然一派悍然赴死的模样。

第196章 密令

  天色不早,今年圣节烟火取消了,没了热闹看只能早早归家,街上行人稀少。

  两个侍卫避着人将吕仲良半逼迫地带到一处隐蔽之地,一把推入暗室之内,两人留在门外关门落锁。

  吕仲良抬头,紧闭门窗的室内只有一张空桌,两张木凳,桌边端坐着一个人,哪怕看不清面孔,吕仲良也知道那是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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