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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才不。

史塔克活该。

小氪不再理史塔克，但目光接触到远处的操作台时突然发现不对。虽然那里的按钮按键很多，但它认得出插在上面的其中一样东西——一个U盘。

空间站内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只能是史塔克偷带过来的。

小氪瞳孔一缩。

史塔克之前一直藏着这个东西吗？他的目的是什么？

“Heyhey，别紧张。”史塔克摊手，道，“这真不能怪我，那是娜塔莉亚交给我的伽马射线实验报告，你当时可没给我机会把这玩意还回去。”

那你现在拿出来要干什么？小氪全身紧绷地瞪着他。

“因为无聊啊。”史塔克双手一摊，“无聊不就是思考这些有的没的。放心，我又能翻出什么浪花？这儿什么仪器都没有，我只是随便想想。”

第68章 五大噩梦

史塔克一脸真诚，“拜托，我难道还能通过一个除了Word文档以外什么都没有的U盘跟一台不能上网的计算机做出什么大事吗？”

“比起这个，我想说，你陪我看一场电影吧。佩珀上一次给我寄了钢铁侠主题的电影，还是我在地球的时候投资的呢。”

雪豹无语地抽了抽耳朵。

投资以自己为主题的电影，这很史塔克。

史塔克的邀请其实更像是通知，因为他下一刻就将小氪给抱了起来走去控制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本屏幕上明显十分重要的太阳监测数据关掉。

哪怕他接下来很有情调地把灯关了，用微波炉炸了一盆爆米花又拿来一条毯子，小氪还是无语地不停翻白眼。

但不论它再怎么翻白眼，史塔克还是坚定地从有无数经典电影的盒子中拿出了一盘花里胡哨的光盘，上面赫然是穿着白色盔甲低头摘下墨镜的托尼·史塔克。

史塔克自己绝不可能亲自拍电影，但小氪发誓封面上的人就是他。

所以，那个可怜的主演到头来连自己电影的宣传海报都上不了？

这很史塔克。

非常史塔克的史塔克吹了声口哨，电影就开始了。

开场就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无数的觥筹交错中宴会突然被一场爆炸给打断，一群暴徒冲出来用机关木仓扫射，最后绑架了一位明显很有钱的漂亮女士。

之后的剧情不用多想，自然是宴会的主人、有钱又帅气的史塔克老板站出来。

暴徒用木仓威胁他不准再动，然后银白的盔甲从天而降，老板秒变超级英雄，打败了暴徒后跟美人春宵一度。

这只是开头，但电影却有两个半小时那么长。

小氪以为这之后的剧情无非就是钢铁侠又救了谁谁谁，但编剧竟然没有无脑捧投资人，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些磨难。

在剧情中这具体体现为史塔克被一个蓝皮肤的超级反派给打败了。

然后根据商业电影的套路，钢铁侠经历磨难后也获得了金手指——绝境病毒。

获得绝境后他实力飙升，在反派即将毁掉白宫、宣布美国成为无政府国家前阻止了他。两人打了三天三夜，从纽约的自由女神像打到旧金山的金门大桥。最终钢铁侠还是战胜了反派，救下全美国。

小氪也把一大盆爆米花都吃光了。

讲真，除去电影是钢铁侠自己投资的这个槽点外，这算得上是一部很不错的商业电影了。

最起码后半部分雪豹还是看入迷了。

电影的节奏把握得很好，特效跟音乐都做得不错，还是老百姓百看不腻的拯救世界大团圆结局。总之，小氪觉得史塔克的投资应该是能赚回本的。

不过当它回过头时，却发现钢铁侠本人的表情竟然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就，有些阴沉、有些不爽，或许还有焦虑跟......恐惧？

它很快就验证了它的猜测，因为史塔克身上的气息变了。

人在不同心情的时候会分泌出不同的荷尔蒙。假如说表情跟肢体语言这些都具有欺骗性，荷尔蒙传达的讯息就是赤摞裸无法掩饰的，而小氪能凭借它比人类灵敏几万倍的嗅觉闻出来。

换句话说，它是世界上最精准的情绪感应仪了。

因此，确定自己不会出错的小氪纳闷了。

看部电影怎么会害怕？这又不是鬼片。

而且就算是鬼片史塔克也没道理害怕吧？史塔克面对佩珀跟T的围攻、面对海对岸数万人的游行抗议时都没害怕过，怎么会恐惧一部电影？

难不成是害怕自己的投资打水漂？

那更不可能了，多少钱对史塔克来说都是九牛一毛。

不过很快史塔克就调整好了情绪，得意地说他在离开地球前就靠着这部电影赚了八千万美金，现在票房肯定已经破亿了。

还说那电影还没拍出真正的钢铁侠百分之一的英姿。

他像往常一样揉着雪豹的脑袋，但小氪至始至终都直视他的眼睛。

它的湖蓝色眼睛是清澈的却不冰冷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超人，明明拥有能轻易破坏地球的力量却甘愿收敛，拿来保护对他来说比玻璃还易碎的民众。

那是天性就带着包容跟悲悯的蓝。

几秒后，史塔克难得狼狈地扭过头。

“嗷？”小氪将爪子搭到他的肩上。

史塔克很快就扭回头了，看得出来他很不习惯这种感觉，也看得出来他想要找回平时的高高在上跟从容。

但或许是因为空间站里没有任何人盯着他看，或许是唯一陪在身边的是一头不会说话的雪豹，或许是因为小氪曾见过他的所有功成名就与不堪、又或许是因为只有小氪在他变成不义钢铁侠后仍然毫不犹豫地保护过他......

史塔克突然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

“我有五大噩梦。”他道。

小氪仰头看着他。

史塔克：“一，是我变成一个自律狂。”

“**二，是我的钢铁侠战衣变得廉价。”

“三，是二的延伸，就是我的钢铁战衣被其他人盗用。所以我把我的历代战衣都藏得很好，严格监控每一套战衣的位置，哪怕是那个所谓复制意识也无权使用。”

小氪的眼底透出一丝迷茫。

史塔克在说什么？

“四，钢铁侠变得可以取代，就像是一台手机一样可以随意更换。”

“然后是第五个，也是我最讨厌的一个噩梦。”史塔克道，“那就是让钢铁侠变得可以取代，就像是一台手机一样可以随意更换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撇开眼，“那部电影里的反派打败了我。”

“嗷？”

小氪不解地用金属尾巴尖将播放完后自动弹出来的光盘勾起来，放到史塔克眼皮子底下。光盘上涂着钢铁侠的掌心炮即将淹没反派的画面。

小氪的意思是，你最后不还是把反派打回去了吗？

还是从纽约的自由女神像打到旧金山的金门大桥呢，堪称为金门大桥的灾难史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史塔克：“但他是用比我更厉害的科技将我打败的。”

“这个故事的编剧没跟我聊过，但剧情其实跟我的真实经历很像。”

“我曾经的确被一个人打败过，因为他注射了初代绝境病毒，把钢铁侠打败了。后来我也注射了病毒，我又打败了他。”

“但过去有extremis（绝境病毒），以后就有entremis，有maximis、有minimis。”

“总有一天我进化的速度会跟不上敌人的脚步，然后，就被替代。”

史塔克自嘲一笑，“你说我是不是很矫情？为还不存在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恐慌，像是一个盗用别人身份的小偷。”

他攥紧雪豹厚实的毛爪子，而小氪低下头，若有所思。

它感觉自己模模糊糊史塔克在说什么。

难以想象有钱有权有人气的钢铁侠会有这么多不安，不过这的确发生了，是因为八年前发生的事情吗？还是他一直就这样？

但这担忧是合理的，因为刨去战衣的史塔克的确只是个普通人类。他是聪明，但只有聪明，这跟超人还有小氪有本质不同——太阳还在的一日他们就凌驾于人类之上，而世界却没规定托尼·史塔克才是最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