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长靖三十三年(五)25(1 / 2)

  话音未落,他身后士卒鱼贯而出,不消两刻钟,已把潞州城上下控制住了。

  张继宗带着秋泓匆匆上马车时,余泰之已掩面离去。他是书院的人,自然不需回避。但张继宗就不一样了,虽说看上去整日吟诗作对,但手下却有百十号人追着喊“坛主”,他真叫陆净成逮了去,岂不是立马人头落地?

  秋泓觉得好笑,他原本还当张继宗是个多禀气的人,不承想兵来了一样要跑路。

  上了马车,张继宗笑道:“秋翰林不必担心,我在城外有一处宅子,坚如堡垒。”

  秋泓泰然而坐:“我为何要担心?就算被陆参将捉去,我是朝廷命官,你是天崇道教众,要被杀头的可不是我。”

  张继宗一抬眉:“秋翰林,你不会觉得自己还能脱身吧?朝廷命官和邪魔外道为伍,这罪名,你可担得?”

  这话说完,秋泓瞬间变了脸色。

  自己是如何被人掳到张继宗手里的,除了何皓首、铜钱儿之外,只有金十久知道。倘若何皓首和铜钱儿死了,那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张继宗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来日天崇道称秋翰林是自家分坛主的座上宾,到时候谁能为自己辩驳?

  秋泓想到这,忽地来了一股力气。他猛地推开张继宗,错身夺步要跳下马车。

  可张继宗虽也是读书人,动作却要比秋泓敏捷多了,他从后一把抓住秋泓腰上宫绦,把人往旁边狠狠一摔。

  秋泓脚下不稳,脑袋登时磕在了马车横梁上,直叫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而此时,远处已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快走!”张继宗急声命令车夫道。

  车夫立刻甩鞭纵马,秋泓却忍着疼,往前一扑,抓过了那人手中的马缰。

  张继宗只听一声马鸣尖啸,下一刻便人仰车翻。

  秋泓摔得浑身剧痛,眼前发黑。他伏在地上,被溅起的烟尘呛得一阵狂咳,但来不及放松片刻,张继宗就又从后面扑了上来。

  “什么人?”这时,一声清亮的高喝响起。

  秋泓只听张继宗惨叫一声,旋即又闻见了一股腥甜的血锈味,他正欲回头,却忽然觉得身上一空,竟是自己被人单手抱了起来。

  秋泓慌乱中想转身去看一眼张继宗怎么回事,可抱起他的人却用手掌挡住了他的眼睛:“死状惨烈,不要回头。”

  说完,这人吩咐属下道:“把尸身拉走。”

  几个小兵令行禁止,立即上前,抬走了张继宗死相可怖的尸身。

  “别怕,”那人又说道,“陆某在此,会保护先生周全。”

  他缓缓放下了手,秋泓也缓缓抬起了头。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高挑英俊的小将军,这小将军眉目锋利,目光如炬,一身罩袍披甲,腰间挂剑,手中执枪,简直是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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