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长靖三十六年(六)(1 / 2)
这人说:“两年前有次,小秋差点就要撞破我所查的事,非要追问出个三七二十一,我好劝歹劝,把他蒙骗住了。你非说我是在报复你,我若真报复你,何必那样爱护他?”
见秋泓不答话,沈惇过了一会又说:“小秋性格内向,真让他去做出头鸟,岂不是要他的命?我可做不来那种事。”
秋泓抬眼看了看沈惇。
沈惇立马关心道:“好些了吗?何必跟我生这闲气,气大伤身,你说你这身体怎么能好?”
“沈公,”秋泓打断了沈惇的话,他道,“你说害人就是害己,可我什么时候真的害过你?当年哪一次,不是你自己选的路?我顺着你给我的路往下走,又有什么不对?”
沈惇语塞,等了半晌,他忽然自嘲一笑:“凤岐,你敢说你一次都不曾对不起我吗?你敢说你没有因当年的事怨恨我吗?你敢说你从未利用过我分毫吗?”
第26章 长靖三十六年(六)
当年哪件事?
两人没点明,但都心照不宣。
这一切的起因,正是秋泓从关外回北都后,不幸沦落成辰王府长史一事。
那时天已入秋,塞外战事焦灼,长靖帝的棺椁刚被扶送回京,朝野上下一片混乱。
以长缨处总领大臣裴松吟为首的“主和派”力求要重修和谈开市一事,其中激进者甚至声称此番北牧南下全属遣使之罪,要下他与徐锦南等人入诏狱。
而以兵部尚书潘肃为首的“主战派”力主维护长靖先帝遗志,坚决不撤回燕宁一代的十万援兵。
两方相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而太子祝颐就是在这一派乱哄哄中,匆忙登了基。
北都入秋后,天便有些凉了。秋泓穿着一身薄薄的直裰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冷得打寒战。
他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天将将黑下,沈惇才从天华门下出来。
这人披着满身寒气,钻进了马车,搓着手道:“你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没提前给我个信儿,我好去城外接你。”
秋泓是跟着长靖帝棺椁一起回来的,只是路过高门店驿站时又犯了旧病,不得已停了三天,才勉强起身赶路。
祝旼的死本就让他精神备受打击,谁知还没入京城,又听到老师裴松吟竟纵容门下治罪自己,差点一病不起,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