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明熹八年(四)226(2 / 2)
沈惇气得大骂:“你是大夫,却连个病也看不明白!什么叫过会就好了?你看这样子,像是过会就能好的吗?”
余禀年哆嗦着说:“秋部堂早年因积劳和伤食,旧疾难愈,如今,如今看样子是寒邪入体,气机不顺,所以才诱发了急症,可老夫只擅妇科,秋部堂这病得针灸和推拿来治才好。”
“你……”
“你们出去,我来。”正在这两人束手无策时,一道冷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惇一怔,原本那怒目金刚似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让开。”不等长缨处的次相发话,那站在门口的人就已一步跨入直庐,他越过余禀年,弯腰抱起了秋泓。
“李指挥使……”沈惇目瞪口呆。
李岫如置若罔闻,抱着秋泓就走,临走前,还好心地留下了一句话:“听说陛下被人下了猛药,医局诸位束手无策,都说就是这两天了。钱奴儿正要来这边给沈次相您传话,陛下清晨醒来时,嘴里念叨着要见你呢。”
“什么?”沈惇一听祝颛快不行了,脸色顿时一变,“陛下正值壮年,怎么会……”
这话还没问完,钱奴儿就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长缨处。
“沈次相!”他大叫道,“您快点跟咱家进宫!”
这日卯时三刻,祝颛病重,传沈惇入宫觐见。傍晚,皇帝即将驾崩的消息就传出了宫闱。
秋泓醒时天已黑下,他一身官袍被李岫如脱了个干净,靴帽也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床尾,床头还燃着一炉安神香,那让人清心静气的味道,令秋泓一时竟有些记不起这到底是在哪里。
“好些了吗?”见人醒了,方才一直坐在床边没说话的李岫如开口道。
秋泓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下躺的不是直庐里的小榻,而是缉衙指挥使班房内的卧床。
“你,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他诧异道。
李岫如神色淡淡:“刚刚太子身边的大伴太监王吉来过,他说陛下在茯苓酒楼被人下了迷药,药效太猛,人怕是快不行了,眼下长缨处里的那几位都在天宝殿里待着,准备听遗诏呢。”
“陛下,陛下快不行了?”秋泓一脸茫然。
李岫如抱着胳膊,表情如常:“今日中午,南录司都督高尊的手下把你昨晚在茯苓酒楼见到的那个老方士捉到诏狱了,他们的人审讯后称,这方士承认,裴烝与天崇道串通,裴家从上到下都跟那邪魔外道脱不开关系,就连当年的‘莲花案’和如今陛下身中迷药一事也与他有关。”
“什么?”秋泓飞快捋顺了这其中的门路,他颤声道,“高尊是‘沈党’的人,他们,他们是要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