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翡翠珠花(2 / 2)
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关于那个午后的记忆,秋泓也所剩不多了。
如今,他不过是在梦中的茫茫然里于一片混沌间再次看到了裴松吟的面容,看到了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老臣肃然而立,沉声唤道:“凤岐。”
秋泓讷讷地望着他。
“你可还记得,长靖三十五年年底,你为何忽然会和沈淮实去福香观探望那个孩子?”裴松吟问道。
秋泓呆怔:“那日,那日……”
“那日是吴重山托你,去城外为他夫人上香,你才会想起绕道福香观的。”裴松吟厉声道。
秋泓低下头一阵思索。
“还有长靖三十六年,你可知是谁在长靖帝面前推举你做遣使,随布日格一起出关的?”裴松吟又问。
秋泓动了动嘴唇:“是……我的老师,吴重山。”
“那明熹四年,邬家案发,当时在潞州办案的北怀布政使李霭学,又是谁的同年?”裴松吟再问。
“是我的老师,吴重山。”这回,秋泓毫不犹豫了。
“明熹五年,严颢暴亡,在鹊山,你又遇见了谁?”
“我的老师,吴重山。”
“明熹八年,明熹帝失踪后病死,那年,谁回到了京城,又是谁,在两党之争的漩涡中全身而退?”
“是我的老师,吴重山。”秋泓忿然叫道。
“凤岐?”听到这声来自梦中的呼唤,守在床边打盹的陆渐春立刻惊醒,他起身上前,拨了拨秋泓额前汗津津的碎发,“你醒了?”
秋泓睁着一双失焦的眼睛,迷茫地盯着白花花的房顶:“这是……哪里?”
“医院。”陆渐春松了口气,“你昏迷了一整夜,今天温度才算降下。”
秋泓的意识渐渐回笼,这才缓慢记起,自己晕过去前,都发生了什么。
陆渐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压下了原本想要冲出口的埋怨,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伤口开裂,腹腔感染,炎症到现在都没消下去,还好今天终于不烧了。”
秋泓状若未闻,他喃喃问道:“布日格,沈惇还有李岫如呢?”
陆渐春一愣:“什么?”
秋泓阖了阖眼睛:“我在墓里见到他们了。”
“墓里?”陆渐春皱起眉,“那墓里什么都没有,你怎会在墓里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