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笔墨蘸宠辱,春秋何人书中360(2 / 2)

返回卫府后,周瑜将礼册呈给赵旻,便吩咐兵卒与卫府吏员交割。

吴老夫人、孙策母子,给赵旻备下之礼,比给刘协的要丰厚许多,当然…不可能送舞女。

赵旻遣人将正忙于筹备大典收尾的董昭、鲁肃唤来,与步骘一起,将太史慈、周瑜请进自己书房秘议。

周瑜收起戏谑之色,一脸肃然道。

“从文,而今你远征匈奴进展如何?”

赵旻摇头:“公瑾兄,弟实不知也。”

平阳距许都有千里之遥,赵云遣回的信使不可能这么快返回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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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汉末乱世,不是一千五百年后、驿站遍布的明清。

周瑜对此毫不意外,其人宽慰道:“从文勿忧,此番我皇汉必可大胜。”

众人客套一番后,周瑜继续道。

“从文,某与子义兄,正旦后便须赶赴庐江郡,依你之见,秋收后八月可否出兵?”m

孙策早已对得江夏郡迫不及待。

赵旻颔首:“公瑾兄尽管放心,届时旻必可出兵!”

周瑜作揖后,笑道:“如此,你我便商议一番计策如何?”

【作者题外话】:赵旻那台词,改编自古龙大师的楚留香传奇开篇。

原文如下:

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具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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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香帅是雅贼。

所以,赵旻临时起意,做了一次采花大盗…

在伏寿之后,步练师也怀上了赵旻骨肉…

刘协自作自受!

步骘初见周瑜,是在江都长江渡口,彼时周瑜、周泰匆匆自豫章郡西南角返回保护孙策。

周瑜和孙策是连襟儿,所以赵旻喊周瑜一声哥毫无问题。

当然,他俩不存在夏洛和张扬那种奇葩、狗血的关系。

关于八佾舞女…

云某记得当初便说过,当今诸侯能送出此礼者,绝不止大耳朵刘帮主一人。

汉末交通状况及情报传递,绝对赶不上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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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周瑜是要与赵旻商议杀黄祖为孙坚报仇之事。

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董卓在洛阳,攻杀社民(参与祭祀的民众),是最受史家诟病的暴行。

实际此处另有蹊跷。

按《后汉书董卓传》记载,卓军至阳城,见民会于社下,遂杀之,掠夺妇女财物,悬首车轴,谎称“大破贼人”。

(董)卓尝遣军至阳城,时人会于社下,悉令就斩之,驾其车重,载其妇女,以头系车辕,歌呼而还。--《后汉书董卓传》

(卓军)连轸而还洛,云攻贼大获,称万岁。--《魏书董卓传》

历来史家与读者,均把董卓“攻屠社民”看作令人发指的丑行。

实情并非如此。

考察时间线索与事件位置,董卓的军队,确实存在“攻贼大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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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时间。

“社”是祭祀土地神;

“稷”是祭祀五谷神。

后世将“社稷”合称,引申为家国政权。

社每年两次,春社与秋社。

览查《魏书六董卓传》可知,彼时是春社,即“二月社”。

(董卓)尝遣军到阳城。时适二月社,民各在其社下。--《魏书董卓传》

考虑到董卓上洛时间在中平六年(西历189年)八月,而初平二年(191)四月已经离开洛阳;

可知董卓军队攻杀社民,当在初平元年(190)或二年(191)的二月。

问题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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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初平元年(190)正月,袁绍等军阀已经在关东兴兵,而初平二年(191)二月,关东军势力更加猖獗。

初平元年春正月,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济北相鲍信同时俱起兵,众各数万,推(袁)绍为盟主。--《魏书武帝纪》

一言蔽之,“二月社事件”的发生时间,是在关东兵起之后。

再看地点。

二月社的地点发生在阳城(豫州),恰好在洛阳以东。

既然初平元年(190)正月,关东已经兴兵讨伐洛阳;

那二月时节,百姓早该阖门自守,甚至举族搬迁;

如此一来,又岂有“齐聚社下”之道理?

兵荒马乱之际,不求自保反而聚众祭祀,逻辑何在?

须知,阳城东侧不远的颍川,即遭到董卓部将李傕的洗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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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遣李傕等出关东,所过虏略,至颍川、陈留而还。--《魏书荀彧传》

洛阳是“兵冲形胜之地”,而阳城恰在其东侧不远。

正月关东兵起,二月便有社民齐聚阳城;

考虑到豫州刺史孔伷(阳城属豫州)亦在“讨董联军”之列,所谓的“祭祀土神”(二月社),只怕难以置信。

因此董卓派军镇压,并号称“攻贼大获”,恐非虚言,而是确实如此。

只不过董卓老贼名声太坏,其人做过的暴行,也远不止这一两件。

因此把他塑造为毫无人性、杀人取乐的恶魔,也合情合理。

而且随着凉州集团的彻底覆灭,魏晋的官方史家(王沈、陈寿为代表)更没必要替董卓说好话。

官修史本身就是政治的产物,秉承当朝的意志,传播当朝的意识形态。

像董卓这种臭名昭彰的人物,即使被塑造成恶贯满盈的魔鬼,恐怕也不会有人探查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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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所谓“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归焉”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昔日子贡尝言:纣王之恶,远不如传说般严重。

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论语子张》

其实看董卓之恶,也远不似书文所载般暴虐。

但无论是陈寿、王沈、王粲还是范晔,这群士人对“伤害了士族感情”的董卓,是绝不可能有半句好话的。

虽然董卓确实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恶事,但行为初衷,远不如史料记载般恐怖。

其人无论是废少立献、盗掘帝陵,还是攻杀社民,实际都有逻辑可循。

废少立献是因为灵帝生前的改易储君计划、与何后**又逼杀董后所致;

另有“董侯”刘协的亲善心理作祟。

至于盗掘文陵,最初是借合葬何太后的契机而暗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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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重要的暴行,即所谓“攻杀社民”,则大概率是镇压乱党。

从时间与地点来看,正月关东兵起,而二月齐聚阳城,实在太过怪异。

此事恐怕并非社民聚集,而是关东义军集结。

因此董卓遣军队镇压,并非杀人取乐的变态行为。

至于所谓的“奸乱宫人公主”,恐怕亦有夸大。

至于奸乱宫人公主。其(董卓)凶逆如此。--《魏书董卓传》

董卓“少游羌胡、浸染夷风”是人所共知的事;

但灵帝卒年不过三十三岁,早年又屡丧皇子,留下的公主仅一人可考(万年公主),且记载散佚。

因此,董卓的乱行,恐怕主要集中在“奸乱宫人”(妃嫔、宫女)上。

但是若加上“奸乱公主”的罪行,无疑可以把董卓衬托得更加丑恶,于是史家也便不吝笔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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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固然是枭雄恶霸,罪孽深重,事无可讳,合该遗臭万年。

但览查诸书,推导串联其原本面貌,可知,董卓之恶,亦不似史书记载般恐怖。

其人实际就是一个不守礼法的边地军阀,在东都洛阳妄图专擅权柄,最终与士族反目,天下大乱的故事。

但在史家的理论构建下,如果说谁要为汉末晋初的百年丧乱(184-280)负起责任,那董卓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归焉。

此岂独商纣而已邪?

这便应了本章章节名,笔墨蘸宠辱,春秋何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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