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007 夏希Ⅲ(3)50(1 / 1)
我曾经问过他很多个如果,并且总是不耐其烦的对未来进行着各种揣测与幻想。比如问他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你怎么办?如果你中了五百万要怎么花?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你要在今天做什么?
他给我的回答很简单,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是啊,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摆在我们面前的总是出乎意料的未知,要不是身临其境,就绝不会知道那刻自己的选择。也正因为如此,人才变得有所期待吧。即使身处黑暗,也不忘怀揣着心中那遥不可及的渺小希望。但生活确实需要希望的,要不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自从韩轩和我上了同一个辅导班,他对学习比以往有了热情。辅导班里他作为插班生选择了和我同一时间段的课程,都是周六的。他也故意把位置挑在了我的旁边,于是我们同位的时间每周又多了一天。由于我经常在课间给他辅导的缘故,也渐渐知道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比如对我来说很难理解,几乎是和我不同世界的理科学科,在对他的点拨中就那么轻易的被他吸收了。他说为了提高在我心中的印象,所以有在家努力看书,温习功课,所以基本能听得懂老师讲的课。我听完后在呆了呆,也不得不承认了他确实比我聪明这个事实。一个在学习上没有太多基础的人,竟然可以仅凭看书就能迅速理解并掌握那些一让我做就想要去撞墙的理科题。我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智商高低之间的区别。以韩轩现在的这个状态,如果一直坚持下去,成绩超过我是早晚的事。于是,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由于那个辅导班里我们学校的学生不算多,所以与我讨论说话的对象就几乎一直是韩轩。虽然我们回家的方向相反,但是晚上下辅导班之后,他经常送我到家附近然后再坐回程的公交车回家。我知道原因后想过阻止他,却没有用。他为此的解释是他不想要早回家,如果不想让他去游戏厅或者网吧我就必须同意让他送我回家。于是,我只好举双手妥协。我知道他说到做到,因为以前他就是这么生活的,我当然不想要看到现在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并稍微有点进步的他又再次退回去,于是为了不前功尽弃,我答应了他的这个条件。
于是,晚上回家的路途中,我们经常会沿路在一些小吃摊或者夜市稍作逗留,顺便吃个夜宵或者逛逛街。很多时候都觉得这样挺好的,也逐渐把这个步骤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来到这个北方城市的这一年多来,其实还挺欣慰的,意料外的遇见了很多很好的人,身边也在不知不觉中从空无一人变成了一群。
可能生活就是这样吧。我们总是因为陌生或不确定因素而对未来或变动怀揣恐惧与不安,为了保护自己甘愿选择维持现状,而不敢去迈出那一步。其实,未知里常常存在着你预料不到的惊喜。没做出一个选择也许会失去某些东西,但同时你也会发现,总有意料之外的东西涌入你的生活,也许这些比所失去的更会让你欣喜不已,并让你感慨幸好有当初的勇气。
记得《阿甘正传》里阿甘说过一句话:人生就像一盒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将会是什么口味。
我们没有能力去预知未来,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刻将会遇见谁,发生什么事,但是,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享受一切,并跟随你的内心。万一,我是说万一,下一颗是你从未想到过的惊喜呢?
时节已到了深冬,天空常常是灰蒙蒙的,时不时刮着冷风,让人开始依恋起中午的暖阳。这是一年一度的只属于北方的漫长冬季。
我站在了高二上学期生活的末尾,接受着这场属于青春的盛大洗礼,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可不可以顺畅的走完高中这最后的时光,但生活中总有大把的琐碎时光让我拿来想象。
我会想象十年后我是怎样的,过着怎样的生活;我在想我想要的生活是怎样的,我有限的人生要怎样去花费;我在想人活着的意义,我要怎样去走完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生。
有时候在半睡半醒之间意识就会变得异常清醒。我可以感受到时间快速掠过我身体的那种不安。我知道我很快会变老的,身边的朋友也将会一个个走入婚姻殿堂,然后我们会在这个世界的不同角落里一起苍老下去。我知道他们终有一天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活,即使那里面没有我,我也会真心的去祝福生命中每个遇见的人。
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和身边的人其实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然后被统一设定好程序化的生活模式。一辈子,不断地上学,不断地毕业,然后找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为了孩子挣钱,然后退休养老,最后死去。这大概就是人的一生了吧,无论每个人命运怎么不同也始终逃脱不过这些设定,然后一辈子就这样被消耗直至透支完毕。我在想,既然每个人结局都一样,那么为什么还要去满怀憧憬并一次次失望呢?直到最后淡漠了,然后就变成了别人口里的成熟稳重,甚至是看破红尘。可能每个人在十几岁这个多愁善感的年纪都想过这些问题,也被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胡思乱想所困扰。
于是我每周日晚上,在夜幕降临后,我总会独自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在行走中去路过别人的匆匆。时不时抬头,让那些暗蓝夜色里散发的点点星光,自然的洒落在深褐色的瞳仁里,这其中只属于它的炫丽闪烁大概只有我自己知道,空气中回荡的脚步声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颇有感触时,便会用手机里的记事本记录下来,这就等同于与人诉说了,只不过其对象还是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