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2017沈嘉航(2)84(1 / 1)

我第二次喜欢一个人,是在19岁时,那年因一场高考来到了南方的一个沿海城市。

遇见她是在开学不久的大一新生迎新晚会上,那时她作为大二系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策划了这场迎新晚会。那天晚上我坐在观众席的第三排,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中看见了她在后台进进出出的身影。她是个有着齐刘海的短发姑娘,有着深褐色的头发,几乎每天都会化淡淡的妆,高高瘦瘦的。我不知道在她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天让我多看了那么几眼,只是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我有点着迷。

后来,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系里大二学姐中有意无意的寻找她的身影,因为我始终相信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再后来系里学生会招新,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终于找到了她。那天才知道她叫宋琳,是我们信息工程学院学电子商务专业的学姐。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就毫不犹豫的挤进了报名的人群中写下了自己的姓名、专业和联系方式。没过多久,学生会招新面试,我终于站在身为面试官的她的面前,并且和她说上话了。那一刻,看着她的眼睛,我差点就紧张的险些说不出话,还好靠着临场发挥,我稳稳的应答了她问的那几个问题,最终的结果也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凭借着部里缺少照相的,每次用人都要向摄影社借人和机器这一有利现况,我如愿的成为了文艺部的一名专门负责摄影以及后期的成员。

她虽然外表看起来有时会比较高冷,但熟络起来后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爱笑的女生,虽然办起事来比较成熟干练,但是平日里偶尔也会傻愣愣的,瞪着圆圆眼睛的样子甚至有点可爱。渐渐的,我知道她平常都喜欢一边听着耳机里的音乐一边走路,有时候会听见她浅浅的吟唱,也因此慢慢发现她所听的大部分都是英文歌。

除了社团,我们还经常在学校的图书馆相遇,她总是利用周末的时间泡图书馆,偶尔几次瞥见她在翻看旅行方面的书籍,也因此又更多了解了她一点,很多次我都默默隔着她身后几张桌子的距离静静的陪她看书。有几次被她无意中发现,便走过来戳戳我的肩膀与我说上几句话。

我们之间虽然说不上很熟,但也算相处的很好,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维持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下去,直到大一下半学期,她突然对我说想要学习摄影,问我能不能教教她。我在欣喜之余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在日常的学生会图书馆之外,我们突然就有了更多的交集。我们会经常一起去图书馆翻看摄影相关的书籍,然后我也会抽空在学校的咖啡馆里给她讲解一些摄影相关的知识,有时我们也会在周末一起去街道上或者海边拍照片。我们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单反走遍了这个南方沿海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

不知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快到不知不觉我们就变得形影不离起来。这之后才发现我们已经慢慢习惯了一起去做某件事情,习惯了两个人。直到学生会内部开始风言风语,直到舍友开始对我不怀好意的笑着故意提起她的名字,直到我们之间的秘密变得众所周知,我才慢慢意识到是时候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于是在某次跟她一起去看海的周日下午,我拿着单反拍下她依靠在栈桥上的侧颜照后,走到正在看海的她的身旁,然后指着单反显示屏中的那个女生说:“给你介绍我的女朋友,宋琳。”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的照片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

“你同意了?”我见她没任何言语,有点着急得问。

“嗯。”她点点头,脸上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

在得知她的答案后,我抱起她开始在栈桥上开心地转起圈来。然后激动地跑到栈桥尽头,大喊:“这是我的女朋友,宋琳。”

“这是我的女朋友——宋琳。”

“这是我的女朋友——宋琳。”

于是在那天过后,我有了我的初恋。

宋琳大三,我大二的国庆节假期,我们本来想按计划好的那样趁着学校放假一起去别的城市旅行,但在临走的前一天,她清晨突然接到家里来的电话,立即买了回家的火车转乘票,急匆匆收拾行李走了。那天我给她打了好多次电话,都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我知道她肯定出了什么事,于是跑到她的楼下,才通过她的舍友知道她今天早晨就急匆匆拖着行李箱走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陷入焦急又狂躁的状态,一直不间断的给她打着电话,她终于在傍晚接通了电话。在她的低声抽泣中,才知道她的爸爸因检查出癌症晚期而在今天凌晨去世了,她赶回去要参加她父亲的葬礼。因为他父亲是同时得了不同程度不同地方的癌症,所以等去医院检查出结果时已经没有治疗的可能性了,也因为家里不能拿出那么多的医药费,所以就只能放弃治疗了。在她爸爸住院的几天,家里人因为怕她担心耽误学业就没有通知她,直到她的父亲在抢救中去世,才拨打了她的电话。听她说完这些,我才知道为什么她早晨走的那么匆忙,她一定很难过,她肯定在火车上哭了一整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对她说“照顾好你自己,你还有我呢。”

我不知道那几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除了给她打几个电话之外,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能,知道现实是多么苍白无力。

她返校后,似乎与平日里的状态并没有什么不同,身边除了我再也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天的经历。有时候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笑,我会有种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的错觉,而她还是之前那个爱笑的她。直到一个星期后得知她退出了学生会,辞去了文艺部部长这个职位,我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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