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47(1 / 2)
01.
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石道长拿出攒了一年的钱,以及自己画好的驱邪保平安的符咒,准备叫上宣凉和炜彤下山置办年货。
以往还没等他叫,炜彤早已在门口等候了,今日却迟迟不出屋子。石道长眼神示意宣凉去敲门,宣凉只得走到炜彤的屋外,轻轻地叩了叩,“师姐,该下山了。”
许久无人响应,石道长一阵慌乱,一脚踹开屋门,见桌上留有一张字条,“我邀了阿玲一同下山,傍晚在五木酒馆汇合。”
看了字条,石道长悬着的心放了下了,没事就好,“这臭丫头,也不提前说一声,以为我会不同意啊。”他朝自己的屋子望了望,吕幽还睡着,每次入冬后,吕幽醒着的时间就不多了,虽然成妖很多年,但作为一条蛇,冬眠是吕幽最喜欢的事情。
石道长招呼着宣凉拿好东西,临出门时,他不放心,又多设下几道结界。
这时,炜彤正在阿玲的洞府里,给她化妆。“这只发簪怎么样?配你的鹅黄色襦裙正好。”
阿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觉得好看,“就这只吧,你选的一定是好看的。”
炜彤今日穿了淡绿色的襦裙,头上的银制步摇精致古朴。
下山时,阿玲问炜彤:“凡人都是置办些什么年货?”
炜彤认真地想了想,“吃食,灯笼,新衣,对联。”
“真是热闹啊。”阿玲满脸都写着期待,“话说,你们都是妖,是谁提议过凡人的节日的?”
“是师父。”炜彤挽着阿玲的胳膊,,“师父的母亲是凡人,父亲是妖,在他母亲去世前,一直过着凡人的日子。”
“那他父亲现在在何处?”
炜彤叹了口气,“他父亲没能撑过雷劫。”
话到此处,气氛突然沉重起来,阿玲忽然明白为什么石道长当初如此反对自己走渡雷劫升仙的路子了,原是有前车之鉴。
02.
节前的街市热闹非凡,小贩们卖力地吆喝着,各式商品琳琅满目。
阿玲被胭脂水粉吸引得都走不动道了,拉着炜彤不停地试着。
炜彤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无奈地笑笑,“胭脂抹太多,你看我这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
“不怕不怕,”阿玲倒是很冷静,拿出手帕开始给炜彤擦脸,“红红的倒是给你添了几分可爱。”
炜彤从阿玲的手里截过手帕,自己对着镜子擦起来,“你抹的太多了,如今手帕也是红的,擦不掉脸上的了。”
“姑娘若是不介意,请用我的帕子吧。”
眼前递过来一块白色绣着竹子的手帕,炜彤顺着手帕看过去,是一个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的公子,身着青绿色衣服,发髻一丝不苟。
炜彤并未接过手帕,而是礼貌地拒绝:“多谢公子,只是你我素不相识,手帕又是贴身之物,若我拿了公子的手帕不合礼数。”
绿衣公子笑了笑,将手帕收起来,“是我唐突了,在下司寇逸,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炜彤本不想告诉他,可还未张口,就被阿玲抢了先,“我叫阿玲,她姓吕,叫炜彤。”
“好名字,”司寇逸眼前一亮,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炜,象征光明,彤乃是红色,象征希望,姑娘这个名字寓意非凡,想来前途似锦,必定得偿所愿。”
阿玲被司寇逸的话逗得乐呵呵的,忙说谢谢,还小声地在炜彤耳边嘀咕,“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名字的意思。”炜彤不似阿玲这般好对付,却也是殷勤地笑着,“公子说得真好,能与公子相识是我的运气,相遇即是缘分,但缘分有深浅,我和阿玲还有事,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司寇逸和手抱拳,“后会有期。”
炜彤拽着还想与司寇逸聊下去的阿玲往前走。
阿玲不解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看这位公子面善,还想多聊一会儿呢。”
“油嘴滑舌,”炜彤与阿玲所想不同,“你可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人不可貌相,谁知道他有什么坏心思。”
“你啊,就是跟老头子待久了,”阿玲噗嗤笑起来,“这想法老成,看什么都不放心,说不定他只是看你俊俏,想来搭个话。”
司寇逸还站在原地,看着炜彤远去的背影,将手帕收好,面色有些凝重。
这时他的仆从二七走过来,“公子,雅座已备好,茶水点心也齐全,您可以去听戏了。”
司寇逸点点头,在心中暗自说了一句,后会有期。跟着二七去戏楼了,上到第二层,正中央的绝佳位置,他缓缓坐下,冲二七招招手,“今日是什么戏?”
二七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今日是《水真秘闻》。”
司寇逸拿了块糕点,尝了一口,“太甜了,不过配今日的戏刚刚好,听说当年水真小公主代替大公主先嫁去出云,也不知是真是假。”
戏还没有开始,老板吩咐丫鬟去二楼给每位客人送去金蟾。这出戏,一楼的是真看客,图一乐,二楼的乃是买卖人,出价高者得戏中所指之物。而今日拍卖的,正是失传已久的蝶蛊。
二七给丫鬟一些赏钱,丫鬟去一楼将老板叫上来。
司寇逸客气地请老板坐下,又示意旁人退下,二七守在包厢外。
司寇逸亲自给老板倒了茶,“今日这蝶蛊我势在必得,不管旁人出什么价,我都可以双倍给老板。”
老板并没有喝茶,而是拱手摇头,“公子,若是每个人都这么说,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老板的托词司寇逸自然是不会信,适才的温文尔雅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逼人的寒气,他用手帕擦了擦手,“既然老板不肯和我谈买卖,那就别怪我不讲道理,反正这蝶蛊,我一定要得到。”说完,他将手帕扔到桌上,叫上二七,离开戏楼。 二七从腰间的包里拿出银子,扔在桌上,恶狠狠地瞪了老板一眼,跟在司寇逸身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