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接密信33(2 / 2)

一旁的梦溪率先明白过来,她拿出叶子又吹了两下,悬崖那边的怪叫声就停止了。

一回头见阿毅还愣在那里,梦溪又急又气的扯了他一把催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呀!”,阿毅这才如梦初醒般紧跟着梦溪跑回去了。

不一会,阿毅就气喘吁吁的赶来了。慕容辞忧接过衣服先给怀礼换好,又旁若无人的脱掉衣服自顾自的换着。

阿毅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等着,却被宋济泽猛地推着走到一边。阿毅以为师父有什么要紧的事跟他说,于是躬身等着。

可等了半天却只看见师父的脸色难看的铁青着,阿毅心里一诧,师父一向是淡漠,无论何事似乎都不放在心上,今天为何却是这般神色?

正在阿毅疑惑不解之际,慕容辞忧已经换好了衣服,梦溪也赶来了,她手脚麻利的给怀礼喂了药丸,又贴心的拿了几个汤婆子放在怀礼身上暖着。

见慕容辞忧忧心忡忡的看着怀礼,一旁的梦溪安慰道:“没事,就是惊着了,服了安神丸再暖一暖就好了”。

“多谢”,慕容辞忧虽没抬头可还是诚恳的道着谢。

“别客气,这是法......”,梦溪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生硬的咳嗽声打断了,她干笑了一下摇摇头不再言语了。

“叫他来接吧”,宋济泽又道,闻言,梦溪的眸子暗了暗,她掏出叶子背过身吹起来。

众人又等了一会,果然有个宽肩窄腰长臂粗腿的蒙面男人从悬崖上一跃而下,他极恭敬的朝宋济泽一拱手:“见过国师”。

闻声,慕容辞忧便听出来人是卫祺了,他抬眼去看,却见卫祺正盯着梦溪的背影出神。

“不必多礼,背着这孩子一道过去吧”,宋济泽淡然道,卫祺收回眼神犹疑着:“国师,勿怪属下多言,多一事不如......”

“不多”,宋济泽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

“哼,对大统领来说所有人都是累赘吧,”,刚才一直背着身的梦溪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抱胸冷笑着嘲讽。

“我...”,卫祺一时语噻头低的更低了。

“法师,你何必跟背信弃义之人浪费口舌呢,我来背怀礼就是”,梦溪撩起袖子就准备去抱怀礼,却被阿毅拦住了:“梦溪姐姐,山崖陡峭,你......”

两人正争执着,卫祺忽然冲到慕容辞忧面前:“怀玉公子,请把贤弟放在我背上吧,我会把他背过去的”。

慕容辞忧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宋济泽,见宋济泽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将怀礼放在他背上绑好。

卫祺紧了紧绳子确定无虞后又朝宋济泽一拱手:“属下,先走一步在悬崖下等诸公”,说罢,他就轻轻点地而起,踩着浮冰三两下就飞到悬崖上。

“好小子,你吃里扒外是不是,不拦他到拦着我”,梦溪拧着阿毅的耳朵数落起来,阿毅疼的连连求饶:“啊,梦溪姐姐,我错了,错了,你饶了我吧.......”

慕容辞忧无心看他们打闹,直直盯着卫祺,只见他鹰爪般的手紧紧攀着悬崖上凸起的石块,不一会就到了峰顶。

慕容辞忧放下心来,绕到冰泉边思索着要从哪里爬上去,他的身体虽然已好了些,可就算完全痊愈了,凭着他这小胳膊小腿想要爬上这样的悬崖峭壁也是极困难的事。

“好了,走吧”,身后传来宋济泽的声音。

闻声,梦溪这才松开手捡起地上的包袱朝着冰泉走去,她见慕容辞忧皱着眉头便安慰道:“别怕,你跟着我一起跳到那块浮冰上,我带着你划到悬崖边,然后攀住石头往上爬就可以了”。

说着,一块浮冰已漂到眼前,梦溪身轻如燕的跳了上去,慕容辞忧也有样学样跨了上去,两人相视一笑,撸起袖子划着冰水,不一会就到了悬崖边,梦溪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块手脚并用着爬上悬崖,还回头嘱咐道:“你跟着我”,慕容辞忧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阿毅和宋济泽也紧跟在他们身后攀上悬崖。

刚开始的几步还算轻松,可只爬到半山腰,慕容辞忧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就连刚才一直落于他身后的阿毅也超过了他,明明是阿毅一跃就抓住的石头,可他踮着脚伸了几次手也无法抓住,精疲力尽喘之下,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了出来。

如果蓄足力气猛地一跳是不是就能抓住了呢?

慕容辞忧这样想着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下开化的冰泉,似乎有了些信心,余光却瞥见宋济泽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攀着,只一眼他便收回目光。

慕容辞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微弯曲着,忽而,他猛地睁开眼睛双脚一蹬向上弹去,果然这次他终于抓住了那块石壁,可还不等他高兴,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急速的朝下坠去。

慕容辞忧惊恐的伸着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周围除了冰冷的风呼啸而过便什么也没有了。

周围的一切在慕容辞忧眼中糊成一团阴影,忽然一抹突兀的白跳进视线。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住了他,慕容辞忧也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竟然是个结实的臂膀?

慕容辞忧有些惊诧,睁眼就撞上了宋济泽很是慌乱的眼神,他大半个身子都吊挂在悬崖外,手里却死死抓着慕容辞忧。

眼见鲜血一点点浸透了宋济泽的衣衫,慕容辞忧意识到是那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了,他心中一沉大吼道:“松手!不然我们都会掉下去的”,宋济泽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咬着牙吼道:“上来!”

不知哪里来的风迷住了慕容辞忧的眼睛,他只觉得满心满眼的酸涩,忍不住哑然失笑小声到:“如果那晚在星星峡你也这样坚定该多好”,说着,他就紧紧咬着嘴唇抑制了情绪,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人总是在濒死的瞬间,才能真诚面对自己的内心。

比如眼下,慕容辞忧突然恍惚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那么恨宋济泽,亦或者说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每个看到宋济泽的当下他都恨不起来,比起宋济泽,慕容辞忧更恨那个从始至终无可救药爱着他的自己。

慕容辞忧觉得有些累了,他仰起头看着宋济泽轻笑一下,而后主动甩开了手,任由自己的手一点点从宋济泽手里滑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悬崖上垂下一根麻绳,宋济泽一把抓住那绳索,又急速的在脚上缠了几圈,整个人竟倒吊着朝慕容辞忧飞去,终于在半空中接住了他。

这次,宋济泽没有给慕容辞忧一点选择的机会,他阴郁着脸用绳索粗暴的缠住慕容辞的双手,慕容辞忧还想挣扎却听到宋济泽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慕容辞忧立刻不再动了,闭上眼睛假装昏死过去。宋济泽也不拆穿他,只是将他绑在背上顺着绳索爬上去。

慕容辞忧贴在宋济泽温热又结实的肩膀上,这一刻他不切实际的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师父,你们没事吧?刚才怎么掉下去了?”阿毅一边揉着被绳子磨破的手掌,一边急切的提出一连串问题。

宋济泽一脸冷峻道:“问他去”。

阿毅有些委屈的小声嘀咕起来:“为了救你们,我手都磨破了,问问也不行啊?”他刚想把受伤的手伸给宋济泽看,宋济泽已经背着慕容辞忧走远了。

一旁的梦溪看着两人在背影笑起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从这个怀玉公子来到哀牢山之后,法师似乎就改变了许多,且不说现在法师虽气恼着,可依旧不假手于人始终自己背着怀玉公子,就是前几天也很不寻常。

三天前的半夜,梦溪披了衣服点着蜡烛起来喂蚕,春天刚到,蚕虫还小如米粒,但一想到将来能给阿毅和法师绣制几件单衣,她便起早贪黑的忙起来。

刚细细的铺好桑叶,梦溪就看到一个身影从窗前闪过,她吓了一跳忙追出去,却看见法师浑身湿淋淋的回到静室。

这是怎么了?梦溪心下疑惑着,忙系好衣服,拿了干净的帕巾和热水去敲门:“法师,我给你送些帕巾和热水来”。

宋济泽也不开门只道:“多谢,放在门口吧,我一会来拿”,梦溪还想在问,就被法师的话堵了回去:“梦溪,今夜的事不要声张,我是不小心跌进水里了”。

“是”,梦溪虽答应的明确,却不相信从不喜欢夜游的法师大晚上的会不小心跌进水里,她心里明白法师不愿多说,于是放下东西转身要走。

又听到里面传来法师的声音:“梦溪,麻烦你明天多煮些姜汤给各屋送去”,“是,我知道了”。

第二天,梦溪给各屋送了姜汤,去到怀玉公子屋里的时候,刚巧遇上怀礼正哼哧哼哧的给哥哥洗衣服。

梦溪看的心里一疼放下汤碗道:“我来吧”,小怀礼见梦溪来了很开心的笑起来:“不用麻烦梦溪姐姐了,我能洗好的”。

“还跟姐姐客气?下次不给你吃糖了”,说着,梦溪就佯装生气转身要走。

小怀礼这才扔下衣服去追梦溪:“不,我要吃梦溪姐姐的糖,那可是天下最好吃的糖”,梦溪被他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可梦溪拿起衣服刚搓揉了几下便怔住了,这衣服上夹带的沙石只有冰泉特有的,难道昨晚法师和怀玉一起去了冷泉?梦溪想通了原委忙嘱咐起来:“怀礼,快去把姜汤喂给你哥哥喝了”。

......

“梦溪姐姐,我手疼......”阿毅的撒娇声让梦溪回过神来,她拉过阿毅的手掌检查了一下,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的坚强些!”说着,又伸手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催着:“快收拾吧,一会又赶不上了。”

阿毅受了鼓励心情好了些,于是跟着梦溪麻利的整理起来,几人收拾妥当又从悬崖的另一边攀援而下,这次快了许多,不一会就到了崖底。

山下,车马具备,见众人出来,正眯着眼睛打瞌睡的车夫忙小跑着过来极恭敬的请安:“见过法师,小人......”

“怀礼呢?”阿毅着急的左顾右盼着却不见黑衣人和怀礼的身影。

“小公子在轿里正睡着呢”,车夫笑着回答。

“走吧”,此时宋济泽已解开绳索,将慕容辞忧横抱在怀里,梦溪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收拾着绳索,看着宋济泽的背影,眼里却闪过一丝欣慰。

闻言,那车夫忙抬手引路,走到车边又扯下汗巾在凳子上擦了擦,才扶着宋济泽上去了。

宋济泽躬身一进去,就察觉出车厢是被专门改造过了,拆除了所有座椅,只在车厢里铺上了厚实的软垫和蒲团,既方便自己打坐又方便大家轮流替换着休息。

宋济泽将慕容辞忧放到怀礼身旁,又给他们盖好被子才坐到蒲团上捏着法指打起坐来,车厢外阿毅和梦溪也在横栏上坐好,车夫便挥起鞭子赶着马车驱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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