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哥哥11(1 / 2)

哥哥

11 哥哥

温一一眼睁睁看着男娃娃踉跄着步伐,扑到牧曾脚边,两只小手圈住牧曾大腿。

大约是还在生病的原因,男娃娃鼻音很重,仰头叫人:“哥哥。”

温一一怔楞,疑声:“哥哥?”这男人还有小这么多岁的弟弟?

保姆张阿姨才发现牧曾身后还有个人。

牧曾被两声“哥哥”前后夹击,站门口说话总归不是事,他把腿上的人扒下来,说:“先进来吧。”

怕生的小三花又躲起来了。

男娃娃进屋后就蹲着身,歪着脑袋,和茶几下的小三花你看看我丶我看看你。

温一一坐在沙发上,一面看小猫和男孩,一面竖起耳朵去旁边两位大人的交谈。

她的唇还没消肿,样子不好见人,牧曾把阿姨带到餐厅,沉着脸问他们为什么今天会过来。

张阿姨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妈,说话带着口腔,她说:“小罔高烧,不肯吃药,非说要来找您,来前我问过文先生,他说您今天休息在家,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带孩子过来。”

牧曾在心里把文万意骂了四五遍,抚额,无奈道:“但你知道,我不会照顾孩子。”

张阿姨手里还提着药袋子。

“算了,”牧曾往客厅那看了眼,重重叹了口气,摆手:“你先回去吧。”

张阿姨:“那……”她也看了眼客厅里背对着他们而坐的女生背影。

“我会安排。”牧曾决定叫他妈白女士来把娃带走。

***

温一一在看到男娃娃把小猫咪从茶几下哄出来那瞬间,好像明白了一些事。

书店里牧曾说的大灰狼和好心狼的故事,她猜到明白后续是什么了。

好心狼死了。

好心狼留下生病的妻子丶刚出生的孩子。

大灰狼收留了好心狼的孩子。

那,生病的妻子?去哪里了?

牧曾走到温一一身边,坐下。

沙发往旁边陷了下去。

温一一侧目,问:“她呢?”

牧曾指着已经关好的大门,回答:“阿姨回去了。”

这位五岁的小朋友,平时都是放在郊区金水湾别墅里养着,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

牧曾偶尔会回别墅住几晚。

温一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牧曾。

牧曾意识到,她问的不是保姆去哪里了。

她是在问:“他妈妈呢?”

牧曾顿了顿,道:“跑了。”

而后,牧曾又说:“我认识他们一家的时候,严清清女士就得了脑癌。”

发现的时候是初期,但他们怕开脑袋的手术丶也没有那么多钱,最后只断断续续在化疗。

化疗并非根治的最佳手段,尤其近五年内,病情恶化速度与日俱增。

去年年初,医生在复查的报告里发现,严清清脑子里的东西已经团成豆腐渣样。

严清清说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她不想死在医院。

然后,就跑了。

整个故事串起来了。

温一一问出一个明显有答案的问题:“当时藏族小哥问你找到人没,你去四姑娘山,就是为了寻他母亲?”

牧曾点头:“是。”

温一一直起身,她的思绪像上了润/滑/油,高速旋转。

她把所有疑惑的地方盘问出来:“你说你在山上接了通电话,吓到了?是她出事了吗?”

“不是,”此刻的牧曾正襟危坐,背挺得比温一一还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知无不言,她问什么,他就认真回答什么:“保姆说孩子调皮,从二楼摔下去,磕到脑袋,昏迷不醒。”

温一一视线遥遥望去,男孩子跑到阳台边和猫玩耍。

男孩头发又密又长,额头贴着退热贴,看不出伤口在哪里。

“我当时真吓软腿了。”牧曾放柔语气:“还好你给我送伞。”

温一一痷着嘴,扭开头,“那,你在双桥沟的那通电话……”

牧曾:“什么?”

温一一擡手,比了个抓云的动作:“你说你要摘云朵。”

“他在医院清醒没多久吵闹着给我打电话,”牧曾花了一分钟才回忆起这件小事,“哄孩子。”

不远处有男孩子学猫叫的喵喵声。

得到所有答案的温一一清秀白皙的脸上没有多大表情:“他很依赖你。”

这个事实牧曾不可否认:“他出生刚满月就被我带走了,但我不太会照顾孩子,而且……看到他,我会想起那位自我牺牲的朋友。”

温一一不吭声,脚上的兔子拖鞋也沉默着一动不动。

今天是牧曾话最多的时候。

他不善言表,他只能把内容用最直白的方式陈述出来:“这是我瞒着你的第二件事。”

“可是这件事比较大,我……”他不能像文万意那件事一样解决。

他有一件很重大,家里人都知道的决定。

牧曾说:“如果他母亲死了,我会选择收养他。”

温一一敛下眉:“那你还有第三件事吗?”

牧曾:“没有了。”

门铃响了。

这次是蛋糕。

可他们早没了吃甜品的心情。

蛋糕十分精美,白兔子活灵活现。

牧曾说是红丝绒芯的。

看到美食,温一一灰扑扑的双眼才变回亮晶晶。

她给白兔子蛋糕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一番,然后,切了第一块,招手让抱着小猫站在窗帘边的男孩子过来。

男孩子小步过来,奶声奶气地询问:“姐姐,生病也可以吃蛋糕吗?”

“可以,”温一一把小托盘推到桌边,“但是只能吃一点点,吃完还要漱口。”

“好,”猫从他怀里蹦走,男孩子点头,“那我就吃一小块。”

温一一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牧罔,”牧罔很认真的回答,“今年五岁。”

温一一笑了笑。

牧罔回头,同牧曾说:“哥哥,你上次带的小蛋糕我只吃了一块,其他的阿姨说带回去给小圆弟弟吃。”

温一一微愕。

小孩子说的应该是跨年夜牧曾带回去的蛋糕。

牧曾绷起下颌线,语气不善:“怎么没和我说?”

牧罔:“阿姨说过夜的蛋糕吃了会拉肚子。”

牧曾啧了一声。

这位张阿姨是牧曾给牧罔请的第五个阿姨,前面四位都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安排。

保姆做久了,老油条,尤其家里常年只有小孩一人,保姆顺东西回家是常发生的事。

但牧曾又不好直接辞了张阿姨。

全年24小时无休帮带孩子的全职保姆,不好找。

这是温一一吃过气氛感最差的一次蛋糕。

蛋糕还没吃完,牧曾就接到楼下宠物店打来的电话,店员在问他预约的洗猫还会不会去。

小三花太小,不能频繁洗澡,但也不能一直不洗。

牧罔还呼着热气,烧没怎么退。

温一一吃完小托盘里最后一口蛋糕,替左右为难的牧曾做决定:“我带她去洗吧。”

*** 猫咪被牧曾装进猫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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