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临终的画像6(1 / 2)

6月末,画像制作店来了一位严肃的客人。

客人穿着考究的服饰,礼节无可挑剔,替一位不能透露姓名的尊贵客人定制画像。

老埃弗里克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委托,要到一处秘密的地方作画,作画的地点和内容都无法告知。雇主支付了一笔巨款,足以让老埃弗里克余生躺在加隆上老死。

“你要出远门吗?”麻瓜画家问。

老埃弗里克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维克多?怀特。

就在上上个月,老埃弗里克看到一个愤怒的女巫“蓬”的一声出现在他房子前面。巨大的,如出一辙的嗓门让老埃弗里克清晰地听到事情原委。

简单说,这个糊涂蛋没忘记给妹妹准备新婚礼物,但忘记了妹妹的婚礼时间。

“爸爸妈妈以为你死在路上了!”

“我和乔治等了你一个上午!”

“所有人都到齐了!”

“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有很多邪恶的巫师又被放出来了!”

“我不敢相信!啊!你怎么能忘记我的婚礼!!!”

就这样,老埃弗里克欣赏了一场不含任何魔法的,巫师对麻瓜的单方面殴打。当然,巫师最后用魔法治疗好了麻瓜的小拇指骨折,并用幻影移形绑架走他。

老埃弗里克没有向禁止滥用魔法司和魔法事故和灾害司举报这起恶性事件。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家庭:既有麻瓜,又有巫师。他们并不像油和水一样分离,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材料煮在同一口坩埚中,发出劈里啪啦的火焰。

两个月后,维克多?怀特再度出现,回到了他的小木屋。他看起来丝毫没有被亲妹妹殴打时的狼狈,灵活的小指头又能勾着调料盘作画。尽管他拿着调料盘的手势让人觉得手指随时能扭伤。

老埃弗里克没有来得及向邻居打招呼,他面前突然出现一队穿着黑色袍子的人。维克多·怀特倒在他木屋面前,颜料盘扣在头顶,不知是血液还是颜料的液体从头发上留下。红得让人发抖。

“准备好你的东西,不要看,不要问,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一个粗糙的声音从黑袍下面传出来。

为首的人对下属说:“怎么会有一个麻瓜?处理掉。”

一个身形瘦削的人向维克多的木屋走去,没有一丝犹豫地挥动魔杖。

剩下的魔杖指着老埃弗里克,命令他到店里拿上制作画像的所有材料。

老埃弗里克僵硬地向里面走去,拿上空白的画布,相框,画板,颜料盘,那些让人看不出作用的颜料……当他转头时,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是一场最远的,最像噩梦的旅程。一阵又一阵的幻影移形后,阴冷腥臭的气味钻进鼻孔,寒冷紧贴着衣服渗进身体中,潮湿的海雾吸走最后一丝温暖。

一根魔杖抵在他后腰,推着他往前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数跟魔杖警惕在周围。

寒冷在靠近,就像有某种潮湿的生物从海水中爬出来,紧跟在他身后。那些为数不多的好日子从老埃弗里克回忆里浮出来,然后被捕食者迅速地掠夺走,只剩下了黑暗、灰尘的气味和虫子爬过的细碎声。

他嘴里泛出苦臭味,老人的脸庞抽动,哀伤和痛苦挤满皱纹。坚硬的魔杖猛戳他的腰,几乎用力地捅进骨头缝里。

有人往他嘴里塞了块巧克力,糖分在口腔内化开后,暖流从胃里流回四肢。靠着这点温暖,老埃弗里克继续往前走。但前路越发寒冷,就像走在冰霜巨人的食道。

直到最后,含着巧克力也无法阻止那恐怖的寒冷。

老埃弗里克在黑暗中眨眼,恢复视力后并没看得更清晰。这里很阴暗,蜡烛悬挂在极高的地方,微弱的光甚至照不出人影。

黑暗中有一坨东西移动过来,一下扑到栏杆前,癫狂的嘴角颤抖地张开,好像失去了语言功能,不断在大笑和嚎叫的表情中切换。那是个憔悴又让人害怕的男人,他充血的眼白比野兽更恐怖。

这个疯子嘴唇开合,老埃弗里克仍旧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他一次又一次无声大笑,然后露出痛苦的表情倒在地上翻滚。

在阿兹卡班,幸福和欢笑是不被允许的。

一个瘦弱的黑袍人从后面冲上来,从监狱缝隙中握住他的手,很快剩下的人又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后扯远离。在奋力对抗中,黑袍人的袍子掉落,露出干枯的头发的哭嚎的脸。

母亲抓着儿子的手被拉开,老埃弗里克怀里塞着画板和颜料盘,被推到最前面。他坐在冷且发硬的凳子上,在微不可见的烛光中绘制肖像。

画像上的人有肮脏杂乱的灰金色头发,疯狂的眼睛,野兽般有力的手,指尖上全是断裂的指甲和血痂。他一张开嘴就浑身颤抖地大笑起来。 这幅画被撕毁了,黑袍人拿来新的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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