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的小外室10(1 / 2)
——在那颗生锈的铁钉刺穿他的脚背前,他一直都在这么期待着,心中甚至有一点得意。
刺痛是从脚底的一个小点渐渐扩散开来的,那颗钉子先穿透绣花鞋聊胜于无的鞋底,然后刺破他纤薄的肌肤,扯断他的血肉与筋膜,刮过骨骼的侧面,带着一簇艳丽的血花,从脚背喷涌而出。
剧痛之中,崔棠意识模糊的低下头,朦胧之间,仿佛看见殷红发血液像一条细长的蛇,顺着地板发霉长斑的缝隙蜿蜒而下,他努力攥紧拳头,用指尖掐进皮肉里,试图用掌心的疼痛压过脚上的疼痛,唤醒自己的意识,可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徒劳无功。
心口一阵剧痛,像有谁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腔,紧紧攥住自己的心脏。
他像一只将死的蝴蝶,在奢靡华美的戏台上飞快的萎靡了下去,之前那个娇俏高贵的贵君仿佛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被一根钉子扎得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个嶙峋伶仃的男人,裹着一身满绣的戏服,捂着半瘸的脚,被潮水一样涌来痛苦击倒在地,蜷缩起来。
那根钉子仿佛锲进了他脚掌中,无论他怎样徒劳的挣扎,彻骨的疼痛还是顺着脚掌蔓延到全身上下。
刺穿脚掌的那根钉子,仿佛打开了一道闸门,在他身体积攒了许久的苦楚病痛像洪水一样迸发出来,咆哮着席卷过他的四肢百骸,胸腔与咽喉也起了火,将他架在火堆上炙烤。崔棠无助的抬起头,因为疼痛与失血,他的眼前像下了雪一样,只余白茫茫一片,恍惚间,仿佛有谁在他耳畔讥讽。
——瞧你这样费尽心思,到头来不过是做了跳梁小丑罢了。
崔棠挣扎着爬起来,半跪在粗粝的地板上,他很想向四处看一看,看一看那些人脸上那一层虚伪的面具有没有露出裂痕,看一看究竟是谁在处心积虑的害自己。
上台前他是检查过台子,确保了台面干干净净的,这一颗钉子一定是哪个小戏子藏在戏服里带上来,趁机丢到自己脚下的。
崔棠很想回过头,揪着他们的领子问一问,到底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为何一定要把自己往死路里逼?
可他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