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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口气不小,这群人在皇城脚下作乱多年,却从未被擒捕,可不是你一句草莽流寇那么简单,”解厦嚼着草根,“方才若非我被吵醒,及时出手,你怕早就被那虎兕给掐断了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即掐断又如何,不过佐证了我所说的句句戳到了他的痛处。”

解厦嗤然,“为一把破草豁出去一条命,你这买卖做得当真清醒。”

叶任生放下抚颈之手,下巴微扬,“我为的不仅仅是一把草药,而是晟州嘉商的名声。”

“名声,”解厦不屑,“名声值几钱,这世间万物,名声最虚无。”

“先生这话说得轻巧,”叶任生不禁嘴角携笑,“先生何尝不是靠着名声遍结五湖,北涧一派又何尝不是靠着名声远扬四海,要我说,名声虽缥缈无形,却是世间难得与珍贵之最。”

“年少不识人间三两风。”

“老来饱醉梦作楼外仙。”

“你这厮!”解厦嗔怒,“就该让你好好被那虎兕教训一顿才是!”

“分明先生故作洒脱在先,”虽这般说着,叶任生还是露出了歉意,“先生莫怪,小子死里逃生,心有余悸,难免得意忘形,方才还多亏先生搭救,小子回去定要狠狠请上三大壶陈年佳酿,好好答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哼,三壶?”解厦斜睨向她,“你这命也忒贱嗖了点。”

“三坛,”叶任生摆手,“不,先生说多少就多少。”

“这还差不多。”

六锣听着二人的斗嘴,忍不住回头看向嘴角渗血,颈间淤红,模样颇为凄惨的自家公子,心间一阵自责。

适才见公子一瘸一拐地从那破帐里出来,形容更是令人揪心,他霎时便红了眼,然而公子却不允生事,叫众家厮扛了一十二捆霁栝草便离开。

出来后,他才知晓了里头发生了什么,对那关键时候昏醉的酒鬼简直不能更讨厌,推了他便将公子托上了马。

这般听着,似乎那酒徒也并非全然见死不救,但这不能亲护主子的怨气无处可撒,他也懒得去行那歉礼。

只是越是听公子的欢欣语气,他越是心下难平。

“公子,你当真要招那群穷寇匪贼入商队?”

叶任生闻此,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六锣,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深林。

“沦为穷寇自然并非他生来所愿,无奈这般世道不容,我愿允他一处选择,叫他从个营生。他若真有那薅不掉的脊梁骨,定会细细琢磨我今日所说的话,待哪日回过味,自会寻明路,并不见得定会入商队。但若他来,我自然是当真欢迎。”

“可是他今日这般对你,简直如野兽凶残不可原谅,”六锣愤愤,“如若他真的来了,动辄舞刀弄枪,岂不搅得天翻地覆,众商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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