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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番纷争摩擦,两人不禁没有心生罅隙,距离反倒比从前更近了。徐徊也比之从前爱闹笑许多,愈发显出几分年少于她的玩性来。
“好啊,”叶任生不禁随了他的玩闹,“反正我也有一大帮弟兄要养,自然不缺你一口饭,你能书会写,便来我队上当个做账伙计吧。”
徐徊闻声却眉眼一亮,“当真?”
叶任生执起茶盏轻抿,“不日我便要返回涟州,还要去浔岩、桧州等地,你也不必科考了,正好随我一同前去,吃穿用度皆以工时抵,为兄也不苛待你,酬劳借以上等干事水准结。”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闻此,叶任生抬眸望向他,瞧其神采奕奕,她反而有些捉摸不定,“你可是当真?”
“自然,”徐徊蹙眉,“怎么任生兄难道不是认真的?”
“当然不是,”叶任生放下茶杯,“你可有听清我说的是什么话,你怎可能不读书考试来当做账伙计?”
“有何不可,十年寒窗未必求得一官半职,更不见得实现抱负,到头来竹篮打水不如随任生兄坐贾行商逍遥自在。”
“荒唐,”叶任生不禁蹙眉,“你满腹才华,自当经世济民,忠君报国,怎可贪恋一时畅意,我若不出身商家——”
话到中途戛然而止,徐徊见自己又惹起了兄长不快,立时嬉闹卖乖,“哎呀,任生兄,小弟不过随口说说,怎可能当真不去科考,那日任生兄对我的殷殷期盼,小弟可全然记在心上一刻不敢忘。不仅不忘,小弟还会带着兄长的份儿,发奋更加。”
每每提及读书与仕途,叶任生总免不得多三分认真,许是思及无奈之处,情绪也总会失控。
今夜或许是两厢破除罅隙,心上相近,便也愈发入情,叶任生感觉心口都比往日要躁动三分。
她不禁从案前起身,行至窗边,欲吹过夜风清清心绪。只是那风拂面庞时,却全然没有往日的清润,反倒燥闷不已。
“你以后切莫再动辄说这种话。”
徐徊闻声,急忙保证,“小弟再也不敢了。”
“不过我方才所说,不缺你一口饭,确是认真的,”叶任生以手扇过身前暑气,“日后游历四方不必缩衣减食,大丈夫踏遍祖国山河,阅遍人间冷暖,日后方能为民谋福,为国谋安。我自认无以为国,倘若能为万民举得一来日良才贤臣,便也是最大的尽忠。”
听闻此言,徐徊抬眸望向窗前之人的背影,适逢满月,人影与月色相叠,莹白月光于夜幕之上熠熠生辉,却不及那人半身光华。
徐徊眉心微动,仿若被其灼伤了眸子一般,睫羽陡然垂落。
待一缕茶香拂过口鼻时,他方才敛了面上异样,起身朝窗边走去。
“阿生令我惭愧,更教我敬佩。”
身前之人闻此,言语中倏尔混杂了几许莫名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