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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瞥了眼那在六锣手中疯狂挣扎的鱼,无奈地叹了口气。

将两杆野味架在火旁,夜风卷着青烟与肉香纷飞,叶任生瞥了眼身旁的饼馍,默默地将其收了起来。

去打野的两兄弟运气不佳,除了一堆野果啥都没碰上,回来瞧着喷香的山鸡与野兔,直接瞪圆了眼。叶任生叫他们赶紧拆分了野味和六锣抓得鱼,然后休息,明日大早就要赶路。

锲达兄弟嗅着对面传来的酒香,没忍住跑去要了一囊,但不知是林啸洐示意,还是林氏弟兄热情,纷纷唤他们过去,还说什么“行商在外,晟州商人都是一家”之类的话。

锲达人性子直,受不住一干人的热络,叶任生便叫他们去了,自己和六锣及另一个受伤的弟兄待在原处。

接过六锣递来的鸡腿,叶任生忍不住朝那揽着自家兄弟耍仗义的林啸洐投去一瞥,纵然心下万般不爽,可吃还是要吃的。

山鸡肉质紧实醇香,确实难得美味,吃人嘴短,叶任生只得慢慢卸去了刺向林氏后背的冷眼。

尽管极其不愿承认,但她与林啸洐也算得上自小一同长大,倘使脾气没那么不和,且那厮品行端正的话,俩人不至于从小走不到一起。

抛却家族与商事的责任和较量外,叶任生自认与他并无太大过节,只是那厮作风习性实在放浪难堪,叫她难以容忍。否则凭她向来与人为善,坦诚相交的脾性,加之林氏之规模声望,她不至与新继“林掌事”到如今这般水火难容的地步。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怪林啸洐太轻佻,二人注定道不同不相谋。

撂下啃干净的骨头,叶任生走到溪边清了手,不再执着于心里微妙的纠结,进到帐中,睡了个一夜无梦。

翌日天色还未完全透亮,一行人便早早起来赶路,本想着先林氏一步,就此分别,谁知他们也早已准备妥当,两队人不得不再次同行。

过最后一座山途中,天公不作美,几次落雨,致使叶任生想要追上大部队的念头彻底泡汤。故而直至蕲山都翻过,晟州近在眼前,两队人都没能分开。

不过令叶任生没有想到的是,那林啸洐竟一路都不曾持着与她有恩,或讥言讽语,或吆五喝六地提些过分要求。反倒十分安分守己,甚而还对她显出几分……关切来。

这叫叶任生好是诧异与不解,总觉那厮在按捺着诡计,居心叵测。不过直到进了晟州城,那厮都没有作妖,叶任生便也卸去了心防。

随着队伍拐进前街,无比熟悉的街道景致呈现眼前,叶任生那紧绷的肩颈才算松了劲儿。

先前一路北上南下不停奔波,忙碌之中并不觉得思念,而今回到故土,即便只是短暂的走商归来,都叫人心窝里直发烫。

“林掌事。”

“叶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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