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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间滚动,语气苦涩, 许久才憋出那句:“我没有想要耍你……起码, 后来不想……”
闻此, 叶任生竟忍不住痴笑起来, 额鬓的汗珠滑下与泪水交叠, 通红的眼眶显得面色愈发苍白。
“我太蠢了,我真的太蠢了……”
如此自馁而又绝望的语气, 林啸洐从未听过, 他不禁转头望向她,却被其双眸里的怅恨与痛苦惊骇。
在林啸洐的世界里, 每次经过人前时, 叶任生的肩身都笔挺,脚步都坚定,言谈也果决精干而不可动摇。她从来都是骄傲若凌云之青松,是只能叫人远望的人。
鲜有人能叫她流露出软弱,更鲜有人能让她低头,便是在“徐徊”的脑海中, 眼泪这般太过优柔的物什,也只在她情深至极时,才出现过那么一次。
然而眼前之人……林啸洐从未见过如此的叶任生, 那双总是矜贵到只以眼角瞥视他的眼眸,此刻盈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 横遭背叛的心碎, 与无可抑制的自厌。
林啸洐忽而意识到, 他或许如愿以偿了,他望着叶任生的骄傲碎了一地,像破裂的镜子一般,再也无法复原。
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可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愉悦,只生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恐惧。
“阿……”
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吐出,“阿生”,曾经那么亲密而又美好的称谓,眼下,却成了他所有谎言的最佳讽刺。
“阿生……”
可他终究还是喊了出来,像是想要挽回些什么,又像是在自我勉励,更像是一切终于被打碎可以重新来过的解脱。
只是这忐忑的侥幸与希冀,却愈发将那心碎之人捶进痛苦的深渊。
泪水混杂着汗水滑过下颌,不断地滴落在身前,叶任生试图停止这软弱的哭泣,却始终徒劳。
一如所有纠结与不甘那般徒劳的是,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甚至都无需歇斯底里地质问,质问他何故要煞费苦心地在她身前演戏,费尽心机地作弄她。
毕竟,林啸洐又何须那些“冠冕堂皇”“大是大非”的理由,他若想便是想了,只有她才那般愚蠢,一次又一次地闭目塞听,被他欺骗。
她似乎越来越印证父亲先前每一次的训斥,不禁思索自己该是多么的自满与刚愎,才会这样次次落入圈套。
叶任生越想越感到懊丧,越想越自我厌弃,以至她的面色在三伏天里透着可怕的煞白,像是被一记游丝强撑而起的鬼魅,眼下这间曾承载了几多甜蜜与欢好的卧房,也成了将她困于阿鼻的棺椁。
她想逃,她该逃……
只是脚步转向门口,眼看手指便要触碰到棱边时,那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却从身后将她缠住,像是要蚕食掉她仅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