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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 至今日已是威震四方的镇旸侯。

然而人心从来若巴蛇吞象,溪壑无厌,如今的夏氏一族,尤其是镇旸侯夏鸿翊俨然早已忘却,当初是如何攀上得荣誉之巅,更是将那安分守己的为臣之心, 抛弃在了身后。

只是,纵使岁月如流,人心变幻莫测, 真相于曲折工笔之间早已面目全非,但那些刻在骨血深处之羁绊, 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消磨。

镇旸侯夏鸿翊之异母二弟夏鸿歇, 自小怪病缠身, 梦魇不断,每逢阴雨时节,便会被幽冥附身,于府内来回游荡,口中或哀嚎或低泣,不断质问着和府上下为何要背信弃义,屠戮族胞,残害忠良。

致使夏氏满族震荡难安,无不见之心惧魂恐,惶悚惊骇,终究无法容其存在于世,于某日深夜将之抛尸荒野。

然天有不亡人之念,夏鸿歇被途径荒山的北涧门内人救起,随而游走江湖,隐姓埋名三十载春秋。

只是人间或有恩怨消散于江湖,更有苦仇深恨掘地三尺亦难匿。夏鸿歇长成后,化为解厦重返京都,为破除梦魇附身之症,于郊外守候五里铺子与锲达等残余族民数十载以赎罪。并一直密切监视着夏氏之举动,伺机而动。

而镇旸侯夏鸿翊终究没有“负他之望”,不再安于袭爵,先是借北方之旱大放天将亡大胤之谣言,后于东南借暴雨破坏堤坝引发大洪涝,遂又敛割粮盐,致使四方不安之时,通敌引乱重创经济腹地晟州,步步所行得,皆是那改朝换代之举。

解厦潜卧多年,夏氏看似不经意的每一步都被他看在眼里。只是从前时机未到,不敢轻举妄动,而今时机已至,只欠一把东风。

“镇旸侯厉兵秣马多年,驻南后不过几年,力量迅速壮大,且集结得悄无声息,”解厦面色严肃,“明桩暗柱错综复杂,纵然我监视多年,仍难以精准估量其势力,如今与南蛮勾结如此之深,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出手,显然已经到了急不可待之地步,我不知角楼,不知当今圣上所悉之深浅,但我不能在坐以待毙,今日找你,是要你帮忙。”

听罢一席话,叶任生心下震荡不已,难以相信耳际所听。

然而事实如此,由不得她不信,思来想去,此番她也终于真正明白,为何当初解厦千方百计地引她上山,任她口出狂言,拉锲达入世。从前她只以为是解厦豪侠尚义,不成想背后竟有如此渊源。

晟州商会乃是大胤第一商会,财力雄厚,解厦从前又曾与商会叶氏掌事之父有过恩交,将族民入世之事托付于她,确实是个上佳之选,难为解厦那般用心良苦。

“可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商人,眼下又深陷其中,如何能帮您呢?”叶任生困惑。

解厦不以为然,“你无法,但你父亲可以。”

“我父亲?”

“嗯,”解厦探过四下并无看守往来之动静,“叶老爷在京中是有些力量的,我需要她的牵线。”

闻此,叶任生眉头蹙起,“纵然父亲于京中确实有些旧交,但不过都是些小门小官,怎能与镇旸侯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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