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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叶任生一时有些摸不透对方意图,只得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然而饶听岘并未叫她起身,仍在问她是否害怕。

“怕,大人处身高位,三言两语便能要去草民贱命,草民自然是怕的。”

“可我听你的口气,倒像是一点也不怕。”

叶任生伏在地上,微微抬眸,望着自己的影子,“纵然害怕,也当临危不乱,神色不动,方才不失礼数。”

话音落下,对方并未接茬,室内一时沉寂。叶任生跪地垂首,瞧不见对方神色,摸不准对方是否恼怒,心下十分忐忑。

少顷,那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我听说你不仅贪污赈灾钱粮,还勾结外贼。”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几位大人皆已查证,案卷清晰,事实明确,人物证俱全。”

叶任生眉头蹙起,一时捏不住该如何回答,沉默须臾后,才开口道:“世宗八年,滒州州督欺上瞒下,私贩精缎数十万匹与东涂,被杞县织厂管事王黎无意中发现。州督知悉后,伙同杞县父母官构陷王黎私贩精缎与东涂,人赃并获,连夜上奏请命,王黎被处以极刑含冤而死。

“其妻郝氏不甘夫君枉死,奔走数十载,历经千辛万苦,终寻得包公转世之提判大臣,查明真相,缉拿奸贼,还夫君以清白,正滒州之清明。草民不若王黎之幸,有妻如此,但草民相信,当朝圣君仁爱圣明,百官公正严明,定不会再有王黎之哀。”

听罢一席话,饶听岘忽而冷笑一声,“好大口气。”

叶任生心头一沉。

“你说你是王黎,那谁是州督,谁又是杞县县官,”饶听岘执起案上茶盏,轻轻揭盖嗅过,“毫无证据,胆敢攀诬朝廷命官,你嫌自己死得太慢是吗。”

“草民不敢,”叶任生喉间因吞咽而滑动,“草民此番话,只是想证己身清白,绝无攀诬之意。”

“不敢?我看你是太敢。”

茶盏落案声于静谧内室中,格外沉闷而震耳,叶任生闻之不禁再度伏低,膛内瑟惧不安。

就在这时,一道轻微吱呦声响过,不远处的暗门被推了开来。

一身披黑色斗篷之人悄悄走进,直至瞧见跪趴在地的叶任生后,抬手摘下头顶篷帽。

“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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